最后一次跌倒时,我再也撑不住了,趴在血泊里剧烈地咳嗽。
许亦乘没有动。
「废物。」他最终吐出这两个字,转身搂住顾令舒的腰,「你可以滚了。」
音乐停止,宴会厅陷入死寂。
只有我沉重的呼息和血滴落地的声音在回荡。
我却爬起来,继续跳着这支未完成的舞。
足尖点地,鲜血在地面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许亦乘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蓦地,他猛地站起身,酒杯「啪」地砸在桌上。
「我说你可以走了!你听不懂吗?」
许亦乘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听见自己骨头「咔」的轻响。
他的声音在发抖,竟然还藏着一丝慌乱:「苏萝依,你疯了是不是?!」
我仰起脸对他笑,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水滑落:「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裙摆飞扬间,血珠甩在他雪白的衬衫上,刺眼而醒目。
许亦乘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再次拦住我,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我说停下!你不要命了?!」
「命?」我突然笑出声,喉间涌上的鲜血让笑声变得破碎,「这条命...」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染血的指尖轻点他心口,「本来就是你给的...」
许亦乘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伸手想扶我,却在碰到我的一瞬间,被我推开。
「别碰我。」我哑着嗓子说,挣脱他的桎梏,用尽最后的力气完成一个完美的挥鞭转,「现在...我还给你...」
「从此...两不相欠...」
说完这句话后,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7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我在昏迷中不断下坠。
恍惚间,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
十八岁生日那天,许亦乘用半个月片酬给我买了双芭蕾舞鞋。
又笨拙地在鞋尖绣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他第一次获得提名时,躲在后台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说「萝依,我所有的幸运都是你给的」。深夜里我为他缝戏服到手指流血,他红着眼眶把我的手贴在脸颊......
这些温暖的画面渐渐消散。
我艰难地张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
许亦乘正死死盯着监护仪。
他眼底青黑,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
「许亦...」我试图发声,喉咙却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
许亦乘猛地抬头,那一瞬间他眼中迸发出惊喜。
但转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成冷漠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嫌恶。
「醒了?」他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护栏,「有孕了都不知道爱护自己,就这么不屑怀我的孩子?」
我怔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这里...有了我和许亦乘的孩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可随即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医生说过,我的骨癌已经晚期,根本不可能...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我急忙别过脸去。
「呵,」许亦乘的声音陡然变冷。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既然这么不情愿,我现在就叫人给你打掉」
「不要!」我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衣角。
却在看到他讥诮的眼神时僵住了动作。
我缓缓松开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被单上,「求求你...留下他...」
从许亦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