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住!”郑氏再一次打断了周梨的话。
“舅妈,没什么不能的,我已经受了你们太多的恩惠了。”
“这话不要再说了,有我在一天就绝不可能让你如此!”话一出口,郑氏就开始咳嗽不止,秀珍忙站起来帮她顺背,边拍边对阿梨道:“阿梨,把这些话都忘了吧!你再说下去,娘这病又得犯了,也显得我这个嫂子容不下人。”
周梨连忙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嫂子。”
郑氏好容易止住咳嗽,朝他们挥了挥手:“都回屋歇息吧,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没有过不去的坎,就这样罢。”三人也不再说话,都默默回了房间。
掌灯不久,陈冕便敲开了巡抚衙门的侧门,平安早在门口等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引路。
陈冕有些奇怪,平安是打小就跟着顾临的,所以他很清楚这是个跳脱的小子,怎么才半日不见,变得如此深沉。
他不禁打趣道:“你家大人是要跟我谋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如此神色?”
平安回头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又抿嘴,指了指自己的嘴直摆手,陈冕不解,平安无奈又转回身继续引路,待到了门口又站定,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冕忍不住问门旁边的程顺:“怎么回事,半日不见,他被毒哑了吗?”
程顺偷笑,小声告诉陈冕:“是大人毒哑的,罚他三日不准说话!”
陈冕听完笑了起来,跨步走进了书房,留下平安一副苦瓜脸垂头丧气立在门口。
“子越,你来了。”顾临闻声停下笔,起身去拉陈冕一同坐了下来。
陈冕笑问:“平安是犯什么错了,难得看你罚他。”
顾临也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平时太纵着他了。”
陈冕面对着顾临,不经意又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痕,眼珠一转:“说正事前,你先告诉我这伤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荒郊野岭跟人搂在一起的是不是你?”
“只是他们带的猎狗扑过来,我挡了下而已。”
“还真是你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那位姑娘怎么会在一起?”陈冕好奇心满足了一部分,继续追问。
顾临简单陈述道:“我在江上遇见她跳水求生,而后一起上了五总码头,却是我被追杀连累了她,逃亡途中遇见了卫所的兵。”
“天哪!谁追杀你?那帮山匪吗?”陈冕十分震惊,“但他们怎么知道你的行踪?”
顾临不语,陈冕也沉默了下来,立刻明白了定是官府里有内奸,透露了消息,之前他还为顾临高升而欣喜,现在却很为他担忧,半晌才问道:“可有什么线索吗?”
“我才来,还没有行动,那些人也都潜伏着没有动作。只是今天孟书吏被害,恐怕有蹊跷。”
“怎么说?”
“还不清楚,我已派了人去守着,再看看。”
陈冕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叫我来什么事?难不成我这满身铜臭的商贾还能帮你什么?”
顾临笑道:“确实有事需要你相助,你可有熟识的盐商愿意从永州贩广盐到湖西道三府?”
“有这好事,肯定抢破头的,我敢说别说十抽一,就是五抽一,也有人愿意干的。但淮帮势力太大,江西食淮盐,又是国初就划定了的,广盐现在能入永安已经很不容易了,朝廷怎么可能放广盐入湖西道?”
“永安匪患如今之势,招抚早已无用,唯战可解。我来上任是兵部尚书王宁力主,朝廷也是怕叛乱继续蔓延,剿匪势在必行,可户部是断然没钱给我。彻底改食广盐肯定是行不通,但淮盐运到湖西道成本高,百姓苦盐价高久矣,我是想先由盐商牵头,直陈湖西道三府食盐之苦,我再联络江西巡抚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