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開門見山,我如坐針氈,既不知如何應她,又不知該不該應她。
虞氏接著道:“妳身為尻妻,要服侍三子,我也懂妳的難做,我這做母親的無其他念想,只想妳對長風時,每刻都要記住,他也是妳的夫君,他需愛妳敬妳,妳對他……也不可有偏頗。”
我聽出了虞氏話中之意。她是憂心,徐長風身為常人,與楔兄弟共享尻妻,怕是處於劣勢。我斟酌地小心應:“母親所言,敬亭省得。對……官人必會敬重愛護,絕無偏頗。”
她聽了此話,果然是合意地點頭,面上也有幾分溫和道:“我看,妳這性子,也是安份軟和的……如此,也算是件好事。”她嘆了壹聲,“長風那個性子,和我這個做娘的肖似,吃軟不吃硬,之後夫妻二人同處,妳需要多費些心思。至於這府裏其他,妳也不必煩憂,想來也無人敢欺到妳的頭上。”
“是。”我乖乖應道。
等踏出虞氏的院子,已是午後。
虞氏並未讓我留飯,她去前便說道要去佛堂聽經。先前,曾有人告訴過我,徐府裏,夫人吃齋講經,鮮少露面,多是二位貴妾打理內宅,可虞氏地位巍然不動,不單是其子有出息,她本也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我回去後,不禁想道,這對母子貌合神離,而徐長風身為常人,與楔兄弟共妻,這壹些,會不會皆是虞氏的主意。
想來,這個婚事,從頭到尾,也並未合他的心意。
後來兩日,我都不曾見到徐長風。晚上他不來屋裏歇息,我也從來不問,他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這兩天壹眨眼就過去,到了第三日,天未全亮,就來了壹批侍從。那為首之人,正是陸管事。
我現在再見到他,心已經是靜了不少。陸管事年紀尚輕,便打理著徐府內宅大小事務,想來,他也是極受徐府信任的。碧玉碧落二人皆是他親手調教,自是靈秀通透。
壹如我嫁進徐府的那壹日壹樣,下人伺候我沐浴,為我梳妝,他人為我披上褻衣,重新系上了五重結,接著讓我含住胭紙,當我閉目抿唇時,那玉勢便又壹次進來。
待我整理完畢,陸管事走了進來。
碧玉為我戴上鳳冠,我擡起眼,望著他。陸管事啟了啟唇,向我輕聲道:“吉時到了,少君起罷。”
他將珠簾放下,我便將手擱在他的手心裏。只這壹瞬,我便好像做了壹個極短的夢,還琢磨不清什麽,就到了轎子前。
我坐上徐府的軟輦,離開了長房的院子。
徐氏三房,都隔山隔水,似是壹家,似又不是。我到了徐家二少爺的屋子,這頭比起徐長風那兒,倒很是不同。院子裏百花百草,奴兒們也都個個粉雕玉琢,喜房裏是壹樣的紅艷喜慶,可都不見主人在。
“少君且候著,二少爺……”陸管事看了看我,低首恭敬道,“稍晚就會到。”
我擡步,壹步步走進那片大紅之中,兩扇門合上之前,此時回過壹眼,他仍兩手作揖,和身後的長廊形成壹道不變的風景。
我走到床上坐了下來,環顧眼前的紅燭紅簾,摸了摸紅色的衾被,輕輕將額抵在床柱上。
我是沒想到,這壹等,會從白日等到了深夜。
青燈闌珊,我坐在腳踏,靠著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先是聽到了爭吵的聲響
“用不著妳們攙,二爺我自己能走!”
“陸青蘇,妳三番兩次敗了爺的興致,怎麽,陸大管事管天管地,如今連少爺都敢管了?”
我揉著眼坐起來,還未及聽清,前頭的那壹扇門便猛地被人使勁兒推開。
三喜(十壹)
我驚坐而起,就見那壹個人風火也似地大步跨進,待我看清來人,當下也不禁微微怔住。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