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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还是希望阿瑶找个人出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阿瑶不肯。如今,阿娘正伤心着。”

长嫂说:“若阿瑶在家中,便可帮我一起照看母亲。不若,你再去劝说劝说?”

穆大郎摆了摆手,将她拒绝了:“家里需要男丁干活,阿瑶是个丫头,阿娘便觉得她没有用,将她送去了栖山。而今,阿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了,我何必将她绑回来。”

“算了,由她去吧。”

“母亲那头,我去与她说。”

听到这儿,穆舒瑶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看了大哥好一会儿,捏紧了手中的剑,转身离开。

她若再踏进去一步,反而会将自己的未来都锁在里面,再也不回头,往前走,哪怕外面腥风血雨,她也是不怕的。

穆舒瑶回去的时候,裴观已经将出行的行李都收拾妥当:“你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阿愿和大师兄呢?”

“已经在马车上了。”

“哦。”

原本他们想着要快点到北境,可风雪难挡,终究拉慢他们的步子,一个月后,马车才行到北境。

朔风裹挟着雪粒砸在夯土城墙上,发出沙沙闷响,戍楼箭孔里透出的烛火在风雪中明灭不定。

戍卒握紧冻得发僵的刀柄,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络腮胡上凝成霜花。远处,胡笳声裹着寒意传来,惊起城头的寒鸦,飞向浓墨的夜色。

马车停在城门门口,箭矢对准。

裴观从马车上站起来,朝着上面呼喊:“诶,别急着射我们!”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奉贵妃娘娘之命,我这儿有她的玉牌!”

对准他们的箭矢缓缓收起,不一会儿,城门大开,有人身披铠甲走来。

“你是说,你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而来?”

“嗯。”

那人冷笑了声:“京城还有什么人可出,怕不又是个酒囊饭袋来此混个官职罢?”

“你这人……”

裴观不可否认,如今的朝堂之上,没什么可用之才,但他们几个不是京城本土人士。

“虽说是奉贵妃娘娘之命,可我等是栖山中人,将军还是莫要说胡话了。”

“栖山的?”

沈从羡脸上的表情一变,“哦对,自从你们换了掌门,栖山的人,对朝堂之事,便也开始插手了。”

裴观:“……”

“那个掌门也死了。”

沈从羡往马车上一看,“死的好啊。”

穆舒瑶:“……”

裴观以为沈从羡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紧接着,他只听他说了一句:“进来吧。”

他说:“我叫沈从羡,是北境大军的将军,守在这里,有一十二年了。”

“这些年,从京城来过不少官。”

“但都是没过几日,便朝着闹着又回去了。”

“北境说乱,但这些年,也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没有真的开战。”

“之后,又有公主和亲之事。”

“亦是……”

沈从羡往回看了一眼,“不过,你们怎么看待公主和亲一事?听说,观贞太子与贵妃娘娘吵的不可开交,但观贞太子最后还是拗不过贵妃娘娘。”

“民间说,贵妃娘娘自己身为女子,却用女子做交换。”

“观贞太子,反倒是明君。”

几人沉默着,不曾接话,没一会儿,穆舒瑶说:“观贞太子是理想者,他想要什么都好,什么都依着他所想而来,可如今大周的局面由不得如此,若是有的选,贵妃娘娘也不会出此下策。”

“有些事,不是当下干的合理,才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