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出现了他的一只胳膊，不远不近的指着玻璃窗。

玻璃外聚集着层层叠叠的灰绿色的鱼群，呆滞的眼睛，紧贴在玻璃上的鱼嘴，不停开合着。

陈医生像是在介绍自己极具价值的项目，对另外两人说：“窗外的鱼群是姜胜男，也就是5820吸引过来的。”

“住在这里的几天，她精神值越来越低，吸引过来的鱼越来越多。”

说着，喻止看到视频的地砖上出现了两道男人的影子，应该是陈医生的上级。

见两人没有说话，陈医生继续说：“手术前的污染阶段中，5820表现的一直很平静，没有一丝一点的攻击性，非常温顺听话，是这一批实验对象里最优质的一个。”

听见“温顺听话”一词，喻止愈发确定他们是想操控污染源。

片刻后，视频里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其他的呢？”

他的声音约莫三十多岁，语调有些吊儿郎当，听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

陈医生支支吾吾地没有回应。

男人轻轻地笑了声：“只有5820一个？”

陈医生：“是、是的……”

男人又笑了一声，这次笑声更大，带着清晰可辨的讥讽：“你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折腾了那么久，就只找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可实验对象？”

“现在手术也没开始，实验还不一定能成功。”

“陈光赫，如果手术失败了呢？”

视频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喻止才听见陈医生小心翼翼地辩解：“楚教授，主要是像5820这种人太少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也算是精神强大，精神强大但又得了精神病人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大多数实验对象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随时都会崩塌，好几个都坚持不到手术。”

楚教授嫌弃地啧了一声：“我难道不清楚吗？”

“要是容易找到，公司犯得着花这么多钱？这么多人力物力？”

陈医生不敢吭声了。

僵持之际，另一个一直沉默着陆教授开口，他缓缓说：“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

陈医生已经被楚教授骂懵了，干巴巴地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要培养从小一批孤儿吗？”

楚教授有些无语：“从小培养？你怎么不等我们俩死了？等世界末日了再开始正经实验？”

陈医生：“……那，那陆教授的意思是？”

“蠢货，”楚教授冷笑了声，“你们可以人为干预污染源，就不能再干预创造5820这种性格的人吗？”

“公司那么多员工，资助的贫困生也一抓一把，找几个人捏娃娃一样按着5820的生活模子捏不就行了。”

“把人逼疯的手段你心里门儿清，逼他们一把，再拉他们一把，破碎重组几次，总能留下几个能用的。”

他满不在乎地说：“他们为实验出一份力，也算是，等等――”

忽地，楚教授警觉过来，话锋一转：“不对啊。”

“话明明是你说的，现在出坏主意的人反倒变成我了？！”

他音量陡然提高，骂骂咧咧道：“姓陆的！你个阴险狡诈的老东西！又让我背锅！”

挨了骂的陆教授毫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

“你以后是大功臣。”

楚教授：“……滚你妈的。”

陈医生赶忙附和道：“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

楚教授不耐烦地说：“你也滚，一个出馊主意，一个装作听不明白，然后把最无辜的我变成最歹毒的人！”

“我要去看手术，手术室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