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止感觉自己的眼球开始突突跳动，一阵阵发胀，他的大脑似乎也逐渐胀痛起来，肿胀，相互挤压，再肿胀……

很快，这股难以忍受的胀感随着血液流动到了全身，仿佛身体里有东西想撕开他的皮肉钻出来。

钻出来就好了，钻出来就不会再胀痛了。

就像水泡被戳开那样，“噗”的一声，被压迫的皮肤得到舒展，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是舒服的。

“噗――”

喻止听见自己脑子里响起极其轻微的一道动静，他莫名有一种奇特的“爽”感，油然而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从他鼓胀的手臂里流了出来。

有点痛，有点痒，又有点舒服。

他低下头，卷起袖子。

他身体里流出了一片片灰绿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被污染了。

喻止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看到了玻璃窗照出的自己。

面色苍白如纸，瞳孔有些涣散，神态和之前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眉眼间透出了一股深深的麻木疲惫。

喻止闭了闭眼，伸手抓住其中一小片鱼鳞。

鱼鳞摸上去的触感很奇怪，像是在摸自己的皮肤一样。

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地撕扯下一小块鳞片。

“嘶――”

喻止脸色更白了，混沌麻木的大脑由于疼痛逐渐清醒。

他随手把沾着血肉的鳞片扔到地上，没有多看一眼鱼人，直接用普通一脚闪出公益事业部，半秒钟也不想再这里多待。

这一次，他成功地离开了公益事业部，站在了电梯前。

【用户“纯爱战士”等待您的解疑答惑。】

【用户“海洋学家”质问您大量屠戮污染物的原因，并认为您心狠手辣。】

【用户“momo”好奇您的计划，并打赏了您50通用币。】

喻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没有鱼人的空气，缓了两秒，才哑着嗓子解释：“这是一场污染实验。”

“只有当前阶段的实验结束，实验对象才能离开当前实验环境。”

员工守则第三条：【如若生病或者受伤，公司将承担全部的治疗责任直到您痊愈或死亡。】

生病或者受伤，不是字面意义的生病受伤，指的是被污染。

工作、鱼人、员工守则等等所有事物，在公益事业部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生病受伤，为了让他被污染。

被污染了，公司才能对他进行下一阶段的计划。

在公益事业部里，什么都不做，会被慢慢地精神污染。

想方设法离开，又将面临更恶心的精神污染。

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喻止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不停地心口翻涌。

生理上很恶心，心理上更恶心。

明明为了不被污染想离开，却为了离开不得不被污染。

【用户“世界第一萌妹”歌颂您的情侣污染，并打赏了您20通用币。】

【用户“重生之异宇宙绝恋”赞美用户“世界第一萌妹”的格调品味。】

喻止：“？？？”

神他妈情侣污染啊！

??[66]路人甲

下一秒，喻止陡然意识到傅宿熄也被污染了。

这个污染区的规则是被污染后能离开工作环境，傅宿熄应该也出来了。

那怎么到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炸药用完了吗？

喻止瞥了眼公益事业部，里面的鱼人敲键盘的敲键盘，注射药剂的注射药剂，仍然在做之前的事情，没有变化，没有一个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