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吸猫一样嗅了一口。
谁知尚希猛地站起身,甚至将身下厚重的座椅猛地往后挤了一截,地板发出抗议的“嘎吱——”
闻肆觉呆愣两秒钟,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呐呐道:“……怎么了?”
尚希脑袋里空白一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类似于应激的反应,完全是身体下意识在行动。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尚希心烦意乱地摘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快步走进洗手间,打开热水神经质地搓洗手指。
水温很烫,没两下就烫红了她的手指,可尚希好像感知到不到痛,一遍遍地将手浸泡在水里,闻肆觉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动作略带强硬地将她的手捞出来。
“别这样,别吓我。”他自己都没发现唇瓣在颤抖,声音都有些变调。
尚希并不是生气,也不难过,眸中浮现出丝丝错愕,慢慢低下头,看到两只被烫红的手,疼痛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好在洗手间的热水最高只有六七十度,他动作及时,没有留下大面积烫伤。
闻肆觉不敢碰她被烫伤的部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敢把尚希一个人放在这里,只能让智能管家送烫伤药膏上来。
他想让尚希去医院治疗一下,家里的药只能做应急处理,不能这样敷衍。
可一想到尚希对医院的排斥,这种念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知不觉间,闻肆觉已经将尚希的个人意愿放在了她的健康之前。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只知道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减缓二人之间的矛盾。
可……人总是要先活着,否则财富与美貌皆为空中楼阁。
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
明明两个月之前他还是这样的想法。
甚至当年离婚也是为了尚希的心理健康做出让步。
他不想在这张姣美的脸上看见任何痛苦的神色。
他的挣扎和踌躇尚希一概不知,她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从牧原去世开始,一个看不见的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笼罩在她的周围,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皆被这个房子控制着。
可她不想承认。
世界上父母双亡的人尚且不在少数,何况只是死了爸爸。
只是因为亲人离世便一蹶不振,太矫情了。
尚娴淑在葬礼上没有掉半颗眼泪,在火化场也没有,回到家仍然没有。
尚希不知道她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故作坚强,但她默默学会了这种对外展现坚强的能力。
闻肆觉握着她的手腕给她涂药,尚希罕见地没有拒绝,任其动作着。
她眨眨眼,蓦然听到了细沙簌簌而下的声音。
可她抬起眼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摆件装有沙子,这种声音也不像是小物件发出来的。
尚希歪了歪脑袋,突然轻声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他显然还没回过神,一向灵敏的大脑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宕机。
尚希好像不记得和他的龃龉了,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有些絮叨:“你见过那种……白沙吗?不是普通的沙。是那种,从高处淌下来,落在地上,不散开,反而像有生命一样往里渗,窸窸窣窣的,要把地面蛀空……还有老家具,对,那些木头,看着好好的,可里面早就酥了,烂了,你稍微一碰,甚至只是喘口气重点儿,就有细得像骨灰一样的木屑,从看不见的缝里绵绵不断地流出来,止不住……哦,还有,还有一种,是冰,但不是冰块,是极小极小的冰碴子,从半空掉下来,砸在地上不是‘啪’的一声,是‘呲’……对,就是‘呲’的一下,像是突然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