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只怕最近我与夫君还是分开两处安歇比较好。”
已经被顾危逼到穷途末路,柳月牙的咳嗽声简直震天响,一阵接一阵。
顾危听着这声音,心里都佩服起柳月牙。本来没病的,像她这么咳下去,迟早没病变有病。
更何况清湖苑还有母亲差来的丫鬟,不能叫她们听见柳月牙这足以和雄鸡比拼的咳嗽声。
“依你便是。”
顾危对柳月牙微微一笑。
只寥寥几个字,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一下就治好了柳月牙的咳症。
柳月牙本来提心吊胆,得了顾危的准话后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夫君,你身体不好,你睡床吧!我身体好,我去那睡!”柳月牙从床上抱走一条被子,高高兴兴去了顾危之前坐的暖塌。
她一点没觉得暖榻不好。
这暖塌比她以前睡的床要结实得多,也要软得多。坐下去鼻尖还能闻到木头淡淡的香气,让原本燥燥的心都变得安静祥和起来。
柳月牙当然不知道,这张榻是用五百年树龄的沉香木制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香味。
见她躺下,顾危宽了衣袍,吹熄了房中的红烛。
屋中即刻暗了下去,但转瞬间透亮的月光从窗柩中洒落进来。屋中镶嵌萤石和夜明珠的屏风也发出淡淡的荧光。
顾危并没有阖上眼睛。
他对柳月牙说的话,不算全真也不算全假。每月一到十五这天,他的伤便有极大概率发作。一旦发作,必须先放血疗伤,再之后身体还是会筋脉逆转,武功尽失,每一根骨头都像被人活活用锤头敲碎一般。
而这样的痛楚至少会维持到明天早上。
之前和柳月牙说话,尚且可以转移注意力,但现在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会罢了,顾危身上已然全都是汗。
他转头看向被月光照成银白的书案,又瞟了瞟不远处的暖榻。
柳月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蜷住被子,像造了个茧般把她自个包了起来。
睡得这么快?顾危有些吃惊。
他睡不着。
一来是因为伤病发作,二来是因为从小习武,顾危的感官极其敏锐,不习惯房中有人同眠。
看了没多久,顾危发现那团茧“腾”地坐了起来。
柳月牙扯开被子,捂着肚子下了床。
她饿了。
一整天没吃饭,只吃那些干果怎么能吃饱。
“应该睡了吧?顾危,顾危?”柳月牙摸黑走到床边,轻轻喊了好几声。
无人应答。
“睡了就好。”柳月牙开心了。她知道顾危刚才把床上的干果都撤到一边了,于是就地坐下,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吃了一会干果后不尽兴,又蹑手蹑脚循着记忆去找糕点吃。
那是足足叠了九层的糕点,摆在正中间,远远看过去像一座玲珑宝塔。
第一层是牛乳糕,第二层是莲蓉酥……柳月牙每吃一层都得感叹感叹,只有更好吃没有最好吃。
虽然她做饭的手艺不错,但做糕点的经验就没有那么丰富了。
这些糕点怎么做到微甜不腻,香气馥郁的?柳月牙从细细品味到仔细琢磨,试图还原它的配方。
就比如这道“松子海月”,内馅吃起来就能感受到它的讲究。
用的松子先用温酒泡过,加上绵白糖、橙皮丁和用蜂蜜腌渍过的青梅,松子的油香,梅子的酸涩,还有橙皮的清甜,种种味道融合,层次分明又互相交融。
真好吃!光是松子海月,胃口大开的柳月牙就一连吃了三个。吃到一半有些噎得慌,柳月牙还把之前顾危只喝了一口的那坛三日白拿了过来,一口糕点一口酒,好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