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一会清明,一会混乱。只能竭力控制自己的行为,暂时不去伤害柳月牙。
柳月牙很有耐心:“那你告诉我药在哪,我去拿过来。”
见顾危一直不说话,柳月牙只好另外想办法。她记得清湖苑有药庐,去药庐肯定有药可以拿。
这一来一回,柳月牙去了两刻钟。
等柳月牙回来时,书房已经人去楼空。赶来的李臻站在菜园外,而菜园里正站着一个人。
搭好的支架散了,葱葱郁郁的蔬菜被人踩进泥地里,连旁边整齐摆放的农具都硬生生断成两半。本来生机勃勃的菜园现在就是一片废墟。
不用说都知道,这些都是顾危干的。
他还站在菜园里,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带着扭曲疯狂的戾气。
似乎只有这样发泄,才能让他好受点。
事实上毁完菜园的瞬间,顾危就已然清醒过来。疯狂的力量过后是无尽的疲倦。
他听见了柳月牙的脚步声,听见李臻朝她行礼。
目光再落回菜园时,顾危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是柳月牙一点点养大的成果,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牵挂和辛劳。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顾危看着柳月牙那张神情过分平静的脸,下意识地想开口。
话没说完他又噤声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她是替嫁而来,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假夫妻。就算她生气,大不了他多赔点银子就是。
有一片被踩烂的菜叶,就在柳月牙脚下。
她怀里还抱着纱布和药瓶,吸了吸鼻子,把那点涌起的委屈硬生生压下去。
柳月牙说:“既然李臻在,就由你给大公子包扎吧。”
李臻接过那一堆东西后,柳月牙转身就走。
秋意听到动静已经在院门外等着柳月牙。
“少夫人?”秋意有些担忧。她太了解柳月牙了,平时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的人,看到一整个菜地被毁,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她刚才一颗心抽抽的,生怕柳月牙控制不住把顾危给打了。
柳月牙:“不用管,回去睡觉。”
主仆俩没一会就消失在拐角处。
顾危浑身都泄了力气,身体的痛苦似乎根本不重要了。
他刚才看着柳月牙平静的脸,和漠然转身的背影,突然觉得被他亲手毁掉的,好像不止是一个菜园。
……
第二日一早,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菜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敢问。
只知道今天少夫人破天荒地没来照料她的菜园。
不止今天如此,以后几天都是如此。
清湖苑的人都察觉出来,本来“浓情蜜意”的大公子和少夫人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少夫人,早前二房的人找了雪绒。”
秋意一边看柳月牙凿冰球一边说。
柳月牙从一堆冰屑中抬起头:“找了就找了吧。”
“您就不怕她再生二心?”秋意很担忧。
“不会了。雪绒读过书,而且她又不傻,怎么会再相信一个关键时刻会舍弃她的人。更何况清湖苑能给她的东西远比二房要多。之前抄写的诗册上不是有一句话叫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既不要她死,不要她做上不得台面的事,还给她那么多月银,她知道该怎么选。”
柳月牙现在练的字多了,说话的时候就喜欢夹带两句。
一是刚学会,多用用加深印象。二是好不容易学会了,当然要卖弄卖弄!
秋意点头:“话虽如此,您还是要小心些。尤其是……”
她未尽的话知道柳月牙能听懂。
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