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椰汁羹一直放到夜深也没人动。
柳月牙在榻上翻来覆去,抬头只看到月光照在远处空荡荡的床上。
顾危一直在书房没回来。
她翻身起来穿了外衣,又取了一件顾危的外袍,这才朝书房的方向走。
书房里没点灯,还是墨一般的黑。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夫君?夫君?顾危?顾持安?”柳月牙换着不同的称呼叫了半天,都无人应答。
门被顾危从里面锁上了,推不开。
柳月牙绕到旁边,从窗户那曲线救国。
大半夜下人们都睡得很沉,值夜的那几个也远远地候着,没人看到他们的少夫人在毫无形象地翻窗。
刚跳进窗,柳月牙还没来得及把窗台上的灯台拿进来,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气。
她摸索着朝记忆里书案的位置走去,越往那个方向走,血腥味就浓重。
“顾危,你在这吗?”
“你是不是受伤了?”
无人应答。
柳月牙依稀能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她走到跟前,发现顾危紧闭着眼睛,他的身体很凉,比地窖里的冰块还要凉。
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来自他的手臂。那里不知道被谁划出一个颀长的口子,粘稠的血液已经在地板上滴出一个小水潭。
柳月牙心头一紧,伸手去探顾危的呼吸。
还好,人还是活着的。
“你醒醒。快醒醒。”柳月牙托着顾危受伤的那条手臂试图叫醒他。
谁知道顾危蓦地睁开眼睛,抬手一掌就要打到柳月牙身上。
他的眼睛赤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无论谁看到顾危现在的模样,都不会把他和平时那个淡然自若,从容不迫的贵公子联系起来。
好在面前的不是真薛大小姐,而是力大无穷的柳月牙。
柳月牙眼看他要打人,一个转身就把书案连带顾危一起推向墙角。
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受伤啊!
顾危在剧烈的撞击下,却好像根本没有痛觉。他腾空而起,又是一掌朝柳月牙打来。
“还来?!”柳月牙随手拿起旁边的椅子预备接下顾危这一掌。
但柳月牙低估了顾危的武功,坚实的红木椅子应声而裂,四分五裂地散落各方。
木屑飞扬间,柳月牙看到顾危已然逼近。他掌握成拳,五指铮铮作响,是要人性命的打法。
“这是你逼我的。”柳月牙先发制人,低头冲着顾危撞了过去。
很少有人能抵得过柳月牙当头一撞。
发病期间的顾危当然也不能。
顾危缓过神来时,发现他身上压了一个人。柳月牙死死压住他的下半身,而他的手也被柳月牙用腰带束缚住了。
“你在干什么?”
“咦,你又会说话了?”柳月牙为了制服他简直是满头大汗,心力交瘁。听到他声音的瞬间,眼中立即冒出欣喜。
“起来。”
柳月牙警惕地说:“那你不能打人了。”
“不打。”顾危压着火气保证。
柳月牙这才闪到一旁,她说:“你流了好多血,我让人把大医叫过来吧。”
顾危的语气依然冷淡:“我有药,不用你多管闲事。”
“怎么不关我事?母亲都说了,你我二人结为夫妻,以后就是一体,要同心同德,相知相守。你受伤了,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柳月牙有自己的处事逻辑,才不把顾危的话放在心上。
她伸手就想把顾危从地上拉起来。
“滚出去。”
顾危避开柳月牙,他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