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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可只要他不冒头,定王这个爵位就能安稳传到自家子孙手中。就怕一时站错了队,惹得新君厌弃,最后反倒是自家丢了爵位。安王是真心不在意,一旦他无子,安王这一支在他手里算是断了代,日后祭祀都不是自己的直系后辈,还管圣人立太子的那些闲事?

而在这十几天的乱糟糟里,亦安在家中,也没能落个清净。看着大大小小的官员接连登门,亦安心中并无对祖父权势的概念,反而心里一直在冒冷汗。

立太子的诏书是她亲自拟的,诏书上是谁的名字,她也心知肚明。可圣人偏偏要满朝文武议立储君,不就是想看看在文武百官心里,到底更倾向于哪一位皇子嘛。

放在别的皇帝身上,这就是要明晃晃地挑起党争。本朝是有嫡立嫡,但无嫡不一定立长。所以说平王虽有部分优势,但并不明显。一旦圣人对恭王或者景王有了别的心思,这太子之位,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好花落谁家。

这一次圣人立储,看似只在百官中引起动荡,实则百官的家眷,也牵扯在其中。以往年节时,各家夫人也是在交际的,多是为儿女婚事。只是这一年,都很默契地换了一个话题。

就比如令国公夫人窦氏,虽是借着看望亲家登的白府的门,可和陆氏在一处时,说的却也是立储的话。令国公府虽然富贵,可也并非全然不在意下一任皇帝出自哪家。

官员们在书房里议论,这些夫人们就在后宅中交换信息,传达的无非也是自家丈夫的观点。清流和勋贵到底不方便在明面儿上走得太近,这些交给自家夫人,岂不正是合意?

窦氏与陆氏坐在一处,面上神色倒还看不出来紧张,话里意思却也明白,令国公本人的意思,还是看圣人更加中意哪一位殿下。

“说的是让百官从公计议,可这天下到底是圣人的。便是传给哪一位殿下,岂是我等可以置喙的?”这是令国公的原话,他在御前得宠三十多年,对圣人的心思不说十成十地明白,可他清楚一点,圣人绝对不会看哪一位王爷得到百官最多的支持,便会立哪一位王爷做太子的。若圣人和百官的想法重合,那只能说明,圣人在此之前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若是这样,自然是皆大欢喜。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对朝局安稳也有一定好处。

可一旦百官与圣人的心思出现分歧,那最后妥协的,则一定不会是圣人。只有大权旁落的皇帝才会受百官辖制。似圣人这等,又岂是文武百官可以左右的?再说百官也并非铁板一块,从这十几天就能看出来,内阁中三位阁老的势力。陆太傅虽然在士林中声望极高,可去他那里的人也有好多转身去了秦阁老、宋阁老处。

御史之中没有去三位阁老府中议事的,几乎就占了御史台的七成左右。

京中这样热闹,令国公在家中冷眼看着,以后只怕等不到新君登基,万一哪一天圣人心里不痛快了,一个结党的罪名落下去,京城之中不知有多少官员罢黜归乡。

所以无论是哪一位勋贵登门,令国公的态度都是圣意天裁,他只有遵从的意思。

多少人在背后地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可也对令国公无可奈何。一位中立的勋贵,纵然讨不到下一任皇帝的欢心,可胜在安稳。尤其是当今看到令国公对自己的忠心不二,这好处是当下就能得到的。

再说令国公长子娶了圣人唯一的女儿,本身就和皇室是亲家,早已立在不败之地。

慎国公也有样学样,见令国公是这个态度,也表明自家态度。

这两位这样玩儿,是自家有余财,并不仰仗宫里过活。而好多勋贵、宗室,本就是家中拮据,想靠这一次立储博一把大的,等到日后新君登基,看在自家曾经摇旗呐喊、表过忠心的份儿上,不说从龙之功,当然也谈不上,但也指着这份儿香火情,先把家里日子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