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林桁鲜少会将自己的情绪摆在明面上,眼下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怕是在心里憋了好多天才终于寻到机会问出口。

衡月垂眸望着他,淡绿色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目光扫过他轻抿着的粉淡唇瓣,片刻后温声道了句:“我气性很长。”

虽是这么说,可语气听起来却不像是还在生气。

但林桁没能听出来,他只能简单辨出衡月这句话明面上的意思她还在生气。

他轻抿了下被严夏热气烘得干燥的嘴唇,迟疑着询问道:“那等我看完爷爷奶奶回来,姐姐你的气会比现在短上一点吗?”

这话问得毫无道理,但衡月却微微颔首,给了他一个期望的答复:“会。”

林桁眨了下乌黑的眼睛,随后猛一下站了起来,快速道:“那我现在去。”

他提起装着祭奠用的东西的红色塑料袋,立马就要往外走,仿佛只要早一秒动身衡月的气性便能再消一分。

衡月也跟着他站起来,她还没见过农村祭奠逝者的场面。她母亲和林青南都葬在公墓,城里不允许使用明火,扫墓时衡月通常只摆上两束鲜花,等下一次去祭拜时再将枯萎的花束换下来。

而林桁的袋子里装着香蜡和黄纸,种类繁多,仿佛要去寺庙求佛拜神。

她打算和林桁一起去,但林桁却拒绝了她,他将衡月轻摁回板凳上,道:“就在屋后不远的地方,我顶多半个小时就回来。”

林桁少见地展露出些许强硬的姿态,他屈指擦去衡月颈上一滴不起眼的细小汗珠,皱眉道:“天太热了,路也不好走。”

非要让自己喜欢的人见辞世的亲人,这般大男子主义并不是林桁的作风,祭拜爷爷奶奶是他的事,除此之外,衡月舒心不舒心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衡月闻言,瞧了眼外面明晃晃的日头,没再坚持。

林桁离开后,便只剩衡月独自一人待在他自小生活的地方。

她看着四周斑驳的石墙和岁月无声在桌椅上留下的痕迹,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透过了时空看见幼时的林桁是怎么在屋子里奔来跑去。

家里许久没住人,很多地方已经积了灰尘,衡月仔细打量了一圈,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林桁爷爷奶奶的黑白遗像时,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