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眼睁睁看着林桁删完不算,还把回收站里的照片也清除了,就连微信聊天记录里的也给删得干干净净,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真是你啊?”
林桁皱着眉心,不太自在地点了下头。
顾川冷笑了一声,压低声在他耳边调侃:“真行啊你,看着老老实实的,背地里败坏我姐清誉!”
林桁理亏,沉默地接下了顾川两句损话,没回嘴。
他看了看自己手机里接收到的照片,手指划过照片里衡月的半张脸,悄悄保存到了相册里,然后给衡月也发了过去。
傍晚,顾氏公司会议室。
客户刚离开没几分钟,黑色长桌上凌乱地堆着会议资料,衡月和顾行舟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姿势闲散地并排而坐。
忙了半个月的项目终于敲定,顾行舟正闭目靠在椅子里养神,接连几天没休息,他面色疲惫,眼下都覆了一层淡青色。
年岁渐长,新陈代谢终究不比少年。
门外,顾行舟的助理敲了敲门,端进来两杯淡茶,低声道:“顾总、衡总,宁总他们已经上车离开了。”
顾行舟微微颔首,助理于是又安静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已经是傍晚时分,窗外天光如潮水退离,渐渐沉于远山之下,顾行舟缓缓睁眼看向衡月:“饿了吗?等会儿去吃饭?”
衡月看了眼腕表,婉拒道:“等会儿还有事。”
顾行舟点头,没多嘴打听她的私事,他在和衡月相处的尺度上一向把握得很好。
为了这次的项目,两人今天在会议室里坐了几个小时,费了无数口舌,桌上的咖啡都已经空了,此刻身边骤然清静下来,衡月才察觉喉咙已经干得有些痛。
她端起清茶润了润,听见顾行舟缓缓开口:“上次宴会上那酒的事你查清了吗?”
衡月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
顾行舟抬手揉了揉鼻根,解释道:“我那日路过老宅,顺便去拜访了老太太,恰撞上她在为这事跟手底下的人发火,她顺口就告诉我了,听说是你董事会的人。”
衡月点了下头:“是,就因为项目的事。”
他转头看她,担忧道:“那酒里下的什么东西?我那天晚上看你反应不太对,起初还真以为你醉了。”
衡月想起这事,面色冷了些:“能是什么,还敢杀了我不成,不过就那些见不得人的脏药。”
顾行舟拧眉:“要我帮忙吗?”
衡月摇头“不用,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后续证据打算移交警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顾行舟嘲弄地笑了声:“现在这些手段是越来越不入流了。”
衡月从小听她母亲在饭桌上说起商场上的手段,耳濡目染,倒看得很开:“商场上利益之争从来龌龊,之前现在,何时入流过。”
顾行舟听她说起“之前”,怔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林青南去世的事……”
衡月微微点头,示意他猜得不错:“也是董事会的人,我母亲婚前没和他签订协议,林青南心比天高,一直想进公司,却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股份如果落到他手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他们下手快,做得也算干净,可惜这次太急了些,事急必出错,露了马脚,一并查了出来。”
顾行舟听她这话,想来已经大致处理妥当,便放下心来,回头老太太问起,他也好有个交代。
顾行舟见过林青南几面,见衡月这般看不上他,又不由得失笑:“林青南好歹是林桁父亲,你这样说,不怕伤他的心?”
林桁对林青南的态度可比衡月更淡漠,但衡月没明说,只道:“没事,他好哄。”
顾行舟挑眉,聪明地没接这话,而是问:“你打算如何告诉他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