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尖踩着地面轻轻点了点,她微歪着头,继续道:“我母亲同你父亲结婚十二年,在他照顾我的时间里,对你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心有亏欠,你若过得不够好,我怕余生都不得安宁,你就当行行善,帮我个忙,好吗?”
她说得诚恳,这段话终于叫林桁肯看向她,他个子高,明明是低头看着衡月,气势却莫名矮了一大截。
衡月看林桁的眼神如同看路上遇见的那几个小孩,直白又坦然,明亮眼瞳里满满映着少年清瘦的身影。
被这双眼睛望着,让人莫名有种被它的主人珍视的错觉。
林桁分不清她话里想要照顾他的真情实意有多少,但他看着那双眼睛好一会儿,最终垂下眼眸,极轻地“嗯”了一声。
林桁答应了衡月后,先出门把那扔在地里的半背篓油菜籽和打油菜用的农具拿了回来,他把背篓放在门外,没背进门,然后进屋冲了个澡,他洗澡的速度很快,前后没超过五分钟。
他换了身衣服出来,看见衡月没再站着,而是坐在了一张小凳子上。她将伞和包放在了一边,单手提起裙边,正弯腰往露出的细瘦脚踝上看。
她侧对林桁而坐,乌黑长发用一根黑色实木簪子挽在脑后,发丝细密,如同上好的柔软绸缎,下面露出了一截白得晃眼的细颈。
长裙贴着臀,裙子将腰身掐得纤细,侧腰处软得凹下去,林桁几乎能看见布料下凸起的胯骨,她微微一动,浅蓝色裙摆便似海水一般在她脚踝处摇晃。
阳光照进屋内,温顺地睡在她的脚边,她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衡月身上的穿着和气质提醒着林桁,她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和他更不一样。
他默默收回视线,但又没忍住看了过去,见她两道细眉蹙着,迟疑了片刻,低声问:“怎么了吗?”
衡月听见声音,回头看向他。林桁洗的冷水澡,冲去了暑意,此时身上透着一股凉气,他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只胡乱擦了几下,有些乱,还在往下滴水。
衡月发现他左耳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之前被泥遮住了,此时身上泥灰冲去,才干干净净露出来。
那颗痣很小,但却很浓,耳朵上那小小一点皮肉都仿佛被染透了,极其惹人注意。
衡月的视线在他的耳朵上停留了几秒,慢慢收了回来,道:“被蚊子咬了。”
她看着脚踝上方肿起来的一个大毒包,难得有些无措,她连什么时候被咬的都不知道,直到发热发痒才发现。她想伸手去挠,又怕弄破了它。
林桁看着那截纤细的小腿,愣了愣,随后进房间翻了一瓶花露水出来。他大步走到衡月身前,屈膝在她脚边蹲了下来。
他低下头,留了一个乌黑潮湿的发顶给衡月,顶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发旋,衡月看了看,是朝顺时针方向旋转的。
林桁扭开花露水的绿色小瓶盖,熟练地将刺鼻的花露水倒在手心里搓热,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冲着她脚踝上的蚊子包捂了上去。
他蹲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他将手摁在衡月白皙的小腿上时,那细腻的皮肤触感突然提醒了他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照顾惯了的爷爷奶奶,而是他并不算熟识的“姐姐”。
脑内神经如同被火燎了一口,林桁猛地将手缩了回来,用力过猛,脚下都趔趄了半步。
他下意识抬起眼帘,想去看衡月的反应,虹膜却猝不及防地掠过一片饱满白腻的皮肤。
少年的脸彻底红了,脖子和耳朵也未能幸免,连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一圈。
衡月的手搭在膝上,仍弯腰看着他,好像没觉得俩人的姿势有什么问题,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离他极近,林桁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水味。
她很漂亮,是林桁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