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时常闻见爱人身上残留着别人的气味,这对衡父而言无疑是种巨大的痛苦。他因此痛苦不堪,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没过几年便离世了。
衡母并非不爱衡父,但这爱掺杂了太多浑浊的欲望,衡父去世后,或是因为心怀愧疚,衡母和从前那些情人都断了关系,开始专心于事业和照顾衡月。
但衡月在幼时目睹了父亲在生理和感情上遭受的痛苦与母亲的冷漠,她的心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衡母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在她心里造成的冲击致使她对感情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无意结识别人的原因。
顾川都做好了如果衡月不成家,以后给她养老送终的准备了。
顾川瞥了一眼身边调回二十六键慢吞吞敲字的林桁,“啧”了一声,毫不顾忌地当着林桁的面诋毁他。
GC:他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吧,顶多大一岁,也才十九吧。年纪小,脾气怪,长得也不咋样,脑子好不好另说,你觉得他有我好吗?
顾川睁眼说瞎话,一通胡言乱语直接将林桁贬得一无是处。
然而衡月很快便回了他,像是连这段话都没看完。
NY:17。
GC:?
NY:林桁今年17,还没18。
顾川此刻是实实在在怔住了,面色都有点僵硬,他侧目看向林桁轮廓线条干净的侧脸,又往下瞥了眼那双长得桌底都有点支不下的腿,似乎正努力在自己的同桌身上找到“十八岁”的痕迹来推翻衡月的话。
然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缘故,他越看越觉得林桁这张脸嫩得有点过头。
顾川握着手机半晌,心里突然对林桁的那点因误会产生的意见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皱着眉五味杂陈地回了衡月一句话。
GC:姐,有点离谱了。
手机另一边,衡月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顾川的回话轻笑了几声。
林桁性子闷,那不着调的话不可能出自他口中,而顾川的性格她也清楚,多半是他在闹着玩,衡月一般不逗人,但她心情好时也会顺势接几句茬。
她没再回顾川,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来自备注“乖仔”的消息,点了进去。
乖仔:我没跟他那么说。
乖仔:他胡说的。
乖仔:你别信他。
衡月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一条条弹出来,几乎能想象到林桁一字一句慌张打字的模样。
他聊天时总带着标点符号,正经得像个小古董。
过了片刻,林桁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衡月手机顶部的“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反复良久,林桁只发过来一句干巴巴的话。
乖仔:你生气了吗?
衡月笑了笑。
NY姐姐:没生气,我知道是小川在胡说,逗逗他。
林桁气还没松,又见衡月发过来一条消息。
NY姐姐:那如果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林桁愣住了,他不知道。
以前他爷爷奶奶生气时,气得轻,他就只挨几句骂,气得重,他就受顿打,他只需要受着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做。主动权突然交到他手里,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想起前几天电视里看到的情节,不确定地敲下键盘。
乖仔:说些好听的话你会消气吗?
衡月不置可否。
NY姐姐:说什么?
林桁继续打字,一旁的顾川忍不住想凑过来看他在和衡月聊什么,他背过身避开顾川,面朝窗户。顾川偷窥不成,气得踹他,林桁稳坐着敲键盘,半点没受影响。
乖仔:你今天早上出门穿的那条白色长裙子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