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遵从教育部的学业减负安排,反卷,不加班。
倒是林桁,他高三半途直接插进一班,成绩肯定不差,总不能也不爱做作业。李言猜测着,多半是回家挨了骂。
林桁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也没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额头上那点伤,昨晚很早就被衡月催着睡觉去了。
林桁看着随和,实则自尊心强得要命,这种事打死他也不会主动说给别人听。
宁濉看林桁低着头不吭声,以为他是因为第一天就被请家长感到难过,胸中陡然升起股关爱新同学的豪气,安慰道:“没事林桁,你学学川仔,老狗作风,半学期起码上一次大会通报。请个家长挨顿骂,没什么大不了。”
顾川听到这默默抬起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宁濉伸手把他脸转过去,只当没看见。
林桁摸了下耳朵:“谢谢,我没事。”
几人正聊着,谢云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宁濉听见声,赶紧拉着李言转过了身。
李言从包里摸出一把夹心黑巧扔到顾川和林桁的桌上,压低声音:“尝尝,新买的味儿,醒神。”
鲜绿色的包装纸裹着巧克力滚到顾川手边,他不客气地直接拆开一颗扔进嘴里,斜乜着林桁眉骨上那张扎眼的创口贴。
想也知道是谁给他贴上去的。
顾川眯了眯眼,想起昨天林桁在车上跟一条被捡回家的流浪狗似的盯着他姐看,一时又有点来气,他嚼了嚼口中的巧克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林桁,你和我姐”
“不是。”林桁开口打断他。
小霸王皮笑肉不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顾川叛逆期的时候他爹不在,衡月就是他半个妈,大早上被迫闻着林桁身上熟悉的茶香追忆了一波过去,顾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茶香是衡月家里的味道,她喜茶,车载香水大多都是绿茶香。
林桁盯着卷子,一脸正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顾川半信半疑。
林桁面不改色:“真的。”
可顾川却越看林桁越觉得他古怪,他狐疑地收回视线,动作上也不含糊,见谢云转出前门,当即掏出手机当着林桁的面给衡月发了条微信:“姐,林桁说你喜欢他。”
发完还贱兮兮地给林桁看了一眼。
顾川看见一直端着的某人蓦然变了脸色,猛地撂了手中的笔。
黑色水性笔几下滚落桌面,林桁也顾不上捡,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的速度几乎快得出了幻影,他眉心紧皱,抿着唇,显而易见地慌了起来。
林桁从不骂人,但此刻的表情明显是在憋着脏话。
顾川看见林桁点开微信,聊天列表里只有一个备注叫“NY姐姐”的人,这人是谁不言而喻。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昨天和林桁聊天的人也是这个“姐姐”。
顾川胸口猛地生出股郁气,屈指敲了敲桌面,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吃了林桁一记冷厉的眼刀。
小霸王“嘿”了一声,又见林桁神色严肃地转过头,调出二十六键盘,好像在斟酌着该怎么和衡月解释。
林桁心急得不行,打字的速度却慢得出奇,跟个老头似的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凑拼音,顾川没见过哪个同龄人打字速度慢成这样,顿时感到十分诧异,又觉得有点辣眼睛。
林桁输入两个字后,显然也察觉自己速度太慢,干脆调出了手写输入,在屏幕上划起了草书,顾川看了一眼,这回不忍直视地避开了视线。
“你是老头吗?”他嘲讽道。
林桁没时间理他,还在忙着写草书。
但林桁一句话还没写完,衡月已经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