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你说。”
她说话声若蚊蚋,但一字一句清楚落在乐善耳中:“四哥,尽管世人都道你玩世不恭、放诞不羁,但我知道,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从来夫子都夸你才华横溢,因为一块读书、写文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过目成诵,连我哥哥那样矜狂的人,也对你甘拜下风。”
“你人又体贴又温雅,那日大家相约游猎,我不会骑马,别人都取笑我,说我干嘛非要跟着去,就是七姐姐她也不管我,自己去玩了,只有你肯耐心陪伴我一个晌午。”
说了许多,她终于鼓起勇气,深情在睫:“四哥,我…我自小就爱慕你。当然我知道你已经娶妻了,但我丝毫不介意,只要你愿意要我,哪怕做妾我也没有不答应的!”
乐善实在愕然,身子微动,不经意碰到一旁的桌子,发出一声轻响。偷听人讲话,本来她就有点心虚,谁知有人比她还要惊慌似的。
那小姐飞快地说:“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该说,可我不甘心,为自己,也为你!因为你的妻子是旁人胡塞给你的,你不爱她,她也根本不了解你,四哥,不管从前还是往后,她都绝不会像我这样,满心满眼的爱慕着你。”
听到后面,乐善也默然无语,为她一片热忱。
“四哥,我不逼你现在做决定,如果你答应,下月十五的游猎大会,你就把这条银鞭悬挂在腰间,好吗?”那小姐仿佛有些微微的害羞,轻声问,“你记得吗,这是你先前送我的,说鼓励我去学骑马,于今三年,我已经马术娴熟,可以和你一块驰骋游猎了。”
“小姐——”是红夫的声音,她已取了杯盏回来。
此刻屋中两人俱惊,一个急于躲,一个急于喝止,终于在慌乱间打了照面。
乐善记忆力好,只一眼就认出她是今日来府上做客的,扬州尤氏的小姐。
而尤小姐看清是她,面如土色,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你?”显然也认出了乐善。
红夫推门进来,正看见这摸不着头脑的一幕。
被主仆俩左右夹击,尤小姐面红耳赤,羞也羞死了,仓促夺门而出,哪还顾得上质问,何以屏风之后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
“怎么回事,小姐?”红夫脱口问。
但她是何等的机灵,转念一想就知道了:设宴在江府,天镜园再比邻,也不该有闲杂人等闯入。何况还是女客。
乐善拣起地上遗落的银鞭,摇头说没事。
然而天镜园四处设防,没有人暗中相助,尤小姐不可能无声无息混进来。而且,若不是今日乐善兴起打搅,江萼此刻恐怕还在美人椅上小憩。
孤男寡女在书房会面,真像戏本里的最暧昧一目——任你有嘴也说不清了。
红夫也想到这点,义愤填膺,说:“岂有此理,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理?”
乐善想了一会儿,说:“查一下尤小姐是怎么进来的,刚才的事情,你只当没有看见,也不要声张。”
“…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乐善纳闷,问。
红夫忍不住说:“人家都挑衅到你面前来了。”
乐善老实说:“我看她也不想的啊。”
红夫无语,很快拿定主意:“这件事情确实不便声张,万一传出去,不得已真叫她做了妾,小姐脸面往哪里放?”
乐善心说不至于,扬州尤氏也是士绅大族,女儿给人做妾,如此荒唐的事断然不会被允许的。
她想的比红夫更加周全,嘱咐说:“去把江萼悄悄请来,这件事瞒不了他,我想,也不必瞒他,万一他另有处置呢?”
红夫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咂舌不已:“难不成你还真想成全他们?”
乐善说,就当是积德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