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徒,忘记了老师的谆谆教诲。”
原来如此,乐善怔怔的,半天缓不过来劲儿来。二师兄何衠她一直记得,因为曾经和他有过戒色之辩,原以为最多是个古板的老学究,没想到竟会如此。
无意间,她和秦朗畏畏缩缩投来的眼神对上,乐善猛地醒过神,总算知道周羣传话的用意。
“我知道了,眼下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还望师兄助我!”
乐善匆匆说完,走下案席,秦朗忙又站了起来,可她这时心不在焉,光看着他,无话可说。
完了,白费了表嫂对我一片寄望,秦朗惭愧地想。
走回天镜园的路上,乐善思索着该如何配合周羣设局,曹妪迎上来跟她说:“少爷也刚回来,喝过少奶奶亲手做的汤羹,也夸口好呢。”
乐善愣了个神想起,是了,她还专叫厨上留了一碗,给纨绔盛上。
依她的性子,自然是想跟他邀赏一番,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乐善支吾一声,独自回到屋中。
曹妪想了一想,来到书房门前。
她向来是最循规蹈矩的妇人,不然也不会把偌大天镜园治理得一丝不苟了,她虽自觉不便插手主人家的事,又觉得夫妻之间像他们两个这样实在叫人心急,犹豫来犹豫去,给江萼在屋内看到,不耐烦地问:“曹妪,你有什么事?”
曹妪走进去,说:“少爷,我瞧少奶奶实有心事。”
她的心事,不就是想方设法说服他让敷英班上台吗?江萼一哂,说:“如果是这件事,你就不要说了,和她没得商量。”
曹妪惶恐,说:“少爷拿定的主意,老妇不敢妄劝,但是夫妻之间相处之道不该是这样。”
“哦,那该是什么样?”江萼随口一问,问得并不诚心。
曹妪看见旁边案桌上的汤碗,显然他随手一放,再没动过,不免唉声叹气:“别的不说,少奶奶今日亲手为您做了汤羹,于情于理,您该过去跟她道一声谢才是,瞧在过世的小姐面上,少爷再容许老奴说一句冒昧的话,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互相谅解,才是长久相处之道啊。”
曹妪是江母的陪嫁丫鬟,是看着江萼长大的园内老人。对她,江萼再轻慢,也不能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他只好放下正在鉴赏的法帖,说:“好吧,我过去看看她。”
他真好奇,为一件旁人的事,她有必要劳心劳神到这一地步吗?又或许是,她其实早知道这场宴会是为谁而办,所以才会如此热忱,且不遗余力?
江萼漫不经心地一笑,随后戏谑地想道,她才不会是这样的女人,多半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他过去时,乐善正伏在窗边看花。
这时节其实哪有花看,桂花早在枝头开谢了,梅花又尚没到时候,与其说她在看花,不如说是在吃吃发呆。
江萼在窗外看了有一会儿,见她也没察觉,不由得打趣说:“曹妪请我来看看你,说你有心事,还当真是。”
乐善见是他,兀自坐直了身,不想给人见到自己私底下的模样。她没好气说:“你来看过了,就可以走了。”
江萼没动,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乐善乜他一眼:“你又不能帮我,干嘛要告诉你?”
江萼挑眉,深有体会:“也是,还是不告诉我的好,免得你大失所望。”
“奇了,你居然还会怕别人对你失望?”
江萼假惺惺地说:“是啊,我是怕你对我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你多想了,我从来不对男人报以幻想。”
被他一打岔,乐善居然把先前的愁闷忘得干净,看着他,只管恶声恶气,“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风流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