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猿的头领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太饿了!好久没有人族修士进入,前些日子下来的那个,疯得很,身上还有魔族的味道……大人……这个修士好香……分我一根手指就好!一根手指!”那骨猿贪婪的望向铃兰。

显然没想到两者是道侣关系,人与妖之间的鸿沟已经逾千年,显然铃兰是被当成天狐的储备口粮了。

骨猿的目光彻底冒犯溯洄,他勃然大怒,“放肆!你敢!”他眉宇一沉,声如霹雳,下一瞬就要骨猿的命,铃兰却是听出了线索。

“等等,先别杀他!”她拉住溯洄的袖子,对着骨猿问道:“你说的人族修士,他是什么情况,在哪里?”

骨猿当场瘫倒,魂魄欲裂,哆哆嗦嗦地爬地叩首,“在、在……更深处……”骨猿声音抖得快要断气,“他在魔瘴深渊,所有妖魔都想吃他,他太香了,又很虚弱,但又没谁敢真的下口去……因为他身上有大妖气息……与您一模一样……”

溯洄眉心一动,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既是惊讶,也是庆幸。

那一滴为压制心魔所留的妖血,竟成了裴峋的护命符。

有了骨猿指路,他们终于有了方向。

一路穿越层层魔瘴,他们历经妖尸横陈、虫窟瘴气、怨魂古阵,甚至遭遇尚未成形的魔胎。

但有溯洄这尊大妖坐镇,再加上骨猿前车之鉴,这一路反倒异常顺遂。

直到来到思过崖密林深处,一棵参天的枯木下,有人椅坐于地,身影瘦削,似早与这片死地融为一体。

铃兰看清那人身形的瞬间,心头一震,颤声喊出,“师兄!”

那人闻声微动,却未抬头。

他早已习惯幻听,习惯那一声声她的呼唤,有时是童声,有时是少女语调,真假难辨。

他怀疑自己早已疯了。

“师兄,是我啊,铃兰!”她奔向裴峋,又一次呼唤。

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哟,还没死透啊。”

直到溯洄冷冷一声讥讽,才让那人缓缓抬首。

四目交会,是两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敌意。

裴峋的目光从迷濛转为清明,最终落在铃兰脸上,像是历经沧桑后终于归来的魂魄。他声音沙哑,“你怎会来这种地方?快走,别看我……”

铃兰咬紧下唇,忍着满眼的泪水。

她不该哭,可师兄如今的模样,实在太惨。

魔纹爬满面颊,白衣破碎残败,血红的双瞳早无往昔风采,整个人如被抽空了魂魄,只剩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

“师兄,我真的值得您这样护着吗?”从青陌嘴里得知他承担了所有罪责,如此一来背叛师门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她铃兰,则轻轻地被摘出去了。

她问出这句话,是她埋在心中的疑惑。

裴峋喉结轻动,声音干哑,“自然值得。铃兰……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啊……”

话至此处,他语气一顿,眉眼间掠过一丝苦涩。

思过崖这名字或许不假,人在绝境,总会想通一些事。他不曾觉得自己错,他只是一心一意爱着他那哭着抱住他衣角的小姑娘。

若有来生,他仍会把她从风雪中抱起,带回山门。

即使明知将坠入魔道,他也不会后悔。

他只鹅羣⑺贰⑺④7413壹是恨自己醒得太晚,才让他人有机可乘。可这,又能怪谁?怪他自己,怪那狐狸,也总归不怪铃兰。

他忽地开口问道:“他对你,可好?”

铃兰眨了眨眼,“他对我很好。”

“比我对你更好吗?”这句话里,藏着难掩的伤意与不甘。

一旁的溯洄耳尖一动,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