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再灌几大碗酒,直挺挺地醉倒了还舒坦点。
叶宣筳抱着木柱死活不肯离开,嘴里还在嚷嚷:
“能被你凌家的家法治住,她就不会跑出来了。凌家……看不住她,索性让……让给我!我来看住她!”
凌凤池搀扶的动作顿住,目光在大醉吐真言的好友身上转一圈,凤眸锐利起来。
“你再说一遍。”
叶宣筳果然把心里惦记的事又说一遍。
“把人让给我……我来看住她!我……我执掌大理寺多年,有的是手段,我能看住她,让她老老实实地留在内院,哪儿也不去,老老实实地……老师当初嘱托的是我……”
紧闭的木门打开了。
凌凤池扶着大醉咕哝不休的叶宣筳站在门边。
声线有点冷:“即刻把人送回家去。”
外头把守的叶家长随心虚地上前搀扶。
自家二郎不知怎么的,大理寺各处都忙得脚不沾地,他突然告了半个月的病假,引得凌相亲自来寻人。
还白日喝得醉醺醺的,被凌相当面抓个正着!
虽说二郎和凌相是好友,大理寺公务最忙的关键时候撂挑子出来喝酒,场面太难看了……
凌凤池锐利地扫过叶家神色各异的众长随,吩咐下去:
“回家给你们二郎准备醒酒汤。等他醒后,告诉他,即刻去大理寺销假,该审的案子继续审,不该有的心思放回肚皮里。”
“明日不见他回大理寺,本官亲自上奏,弹劾叶少卿无病而告假,狂饮烂醉,失责渎职。”
叶家长随大惊失色。
被凌相级别的重臣亲自上奏弹劾,二郎这些年辛苦挣来的仕途就完了啊……
凌凤池站在窗边,目送叶家众人把自家大醉的郎君塞进马车,迅速离去。
目光收回,改望向对面酒楼。
靠窗的雅座早换了一波客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那道纤长侧坐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凌凤池盯着对面临街的窗口雅座,静静立了片刻,走下酒楼。
凌长泰在身后追问:“阿郎,去何处?”
凌凤池:“回府。”
——
章晗玉被义父吕临走挖了个巨坑,心知不好,赶紧回凌府。
马车钻不了小巷,大街上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马车停在凌府门前,正好看见门房小厮牵着几匹马去马厩。
“阿郎?骑马回来的,刚回不久。”
“阿郎的面色?阿郎每日进出门面色差不多,不见异样,对了,”门房小厮忽地想起什么,回禀道:
“阿郎进门后喊了六郎。”
婚院大门敞开着。
门外跪着凌万安,门里跪着凌春潇。
凌春潇还是那副做了大事的模样,郑重道:“长嫂放心,我什么也没说。”
章晗玉:“……”
她蹲去六郎面前,悄声道:“小春潇,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起身就跑。”
凌春潇还不肯:“长兄罚我呢。”
“下面该罚我了。你这点芝麻大的小过错也算犯错?”
章晗玉轻轻踢了他一脚:“等下院门一关,你只管跑。”
凌凤池坐在书房里。
凌万安早前把事情前后回禀个清楚。章晗玉奉穆太妃的口谕入宫,按理说,只要她出宫老实归家,倒也没什么可罚的。
问题就出在,她回程半路下车见了吕钟。
书房里没有点灯,凌凤池独坐在大书案后,正对着黑木长案沉思,被他全幅心神思虑的人已静悄悄走进门来。
进了书房不点灯,人也不走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