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一般的头发披在耳后,对闻山的提问也有了缓慢的反应。
“电疗法,对你也终于有效果了啊?”闻山欣慰地说,“这是爸爸给你找到的最新潮的治疗办法,小池就是这么被治好的。”
“小池……”闻晴抓了把头发丝,缠绕在指尖玩弄,“小池不喜欢我,因为小时候,我总是打他,把他当小狗一样拖来拖去。”
“他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是他的妈妈。”闻山慈爱地看着闻晴,“况且当时你生病了,做出那种事也不是你的错误。”
闻晴抿起了嘴笑着,“他不怪我,他从来都不怪我。”
“有一段时间,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我醒来,他在歇斯底里。我闭上眼睛,他还在歇斯底里。”闻晴笑着摇了摇头,“太吵了,影响我休息,我偷偷去问护士隔壁住着谁,结果原来是我儿子。”
“护士说,对他的电疗等级,基本就是痛到把人丢到油锅里炸的程度,怪不得会喊成那样。”
闻山打断着:“你不用多思多虑,放空头脑就好。他是实在忘不掉才会痛成那样的,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吗?我不舍得对你用到那种程度,毕竟你最近也忘得差不多了,比他效果好,不是吗?”
闻晴偏过头,沉默了许久。
她用阐述事实的语气,不带感情地慢慢说着:“小池最痛的时候,咬破了手指,雪白的床单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苏这个字。他是怕自己忘记,口袋里也装满了纸条。趁他昏迷的时候,我把它们都取了出来。”
皱巴巴的纸条被抹平。
闻山惊愕地皱起了眉。
“6月15日,我好疼,我好想你,我做错了什么,不要离开我,求你回来看我,求你告诉我。”
纸条换了一张。
“6月31日,好累,不敢睡觉,我害怕醒来就把你忘光了,我要记得,我喜欢的人是苏郁。”
“7月1日,跑出了医院,离找到你最近的一次,我太高兴了,在警察局里发打印出来的你的照片,可是他们都把我当疯子,对不起,我没有留很久,我被外公带走了。”
“7月3日,手臂上全是针孔,如果你在的话,会不会心疼我。”
“8月20日,我疼啊……苏郁……我疼啊……不要忘记我,我也不要,忘记你……”
耳膜被刺痛,闻山面不改色地说着:“治疗会痛苦,是很正常的事情。”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闻晴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