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低头对祁时安说:“臣以为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与江南百姓生计,需谨慎对待。臣记得修建行宫一事是先由严奉长寻吉时测算选址,再由江南郡守尹昌监督修建…….”
严台正跪着呢,见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忙不迭地也挪了出来,挪之前还自以为隐晦地看了沈樑一眼。
“启禀陛下,行宫选址各太史令太祝令皆有参与,属下及其余人均算出宝地位于江南西南,但江南之大,范围之广,西南部更是包括长阳临安在内十余县……”
“严奉长这话倒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可朝上谁不知你严台与江南郡守尹昌曾师出同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长阳县令更是你妻母家宗亲!”
眼见这火越烧越广,越烧越偏,祁时安这才慢条斯理地发了话。
“严奉长与江南郡守尹昌皆是兄长在位时,由沈相举荐的能臣,兄长在位之时曾同朕盛赞二人之品行高洁,有先贤之遗风。朕不信如此骇人听闻之恶事与这二位贤臣有关…”
听见皇帝话里话外都是为沈党开脱之意,最先挑起事端的官员也说不出话了,正在他叹息时,却听祁时安话风一转。
“但此事影响恶劣,朕向来痛恨鱼肉百姓之人,时鹤鸣,苦主既然是你带回来的,此事就由你去彻查一番吧,朕命你为江南监御史,即日赶赴江南长阳,还稻农一个公道。”
“另沈中郎不是仰慕朕的老师,想日日受其教诲吗,那就派沈中郎为江南刺史,调用一支精锐禁军随你们同下江南。”
本以为到这儿,这件事就结束了,谁知小皇帝又异想天开的解开自己的腰中佩戴的一柄长剑将其递给郑保,命郑保将剑送给时鹤鸣。
时鹤鸣接过见一看,面色稍显欣慰。
时安将自己的苍生剑日日佩在身上,显然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天下苍生,孺子可教。
系统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觉着这个支点心思全然不在苍生上,都在剑上。一边怀疑忌惮着时鹤鸣,怕时鹤鸣表面向着自己,实则是霍光沈樑他们的人,一边又难抵心中冲动睹物思人。
这个支点比前几个复杂多了!
祁时安不知道有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在背地里蛐蛐他,他站起身,破天荒地走下龙椅来到时鹤鸣面前,神色严肃地同他说:“老师,朕将这柄苍生剑送与你,江南百姓就靠老师您了。”
待到下了朝,各位朝臣纷纷抬头望着天,进殿时蔽日的乌云现已散了大半,严台原以为是错觉的金光如今大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破层云直冲殿内。
严台回首冲着金光落下的方向看去,殿内的两人,一个面容艳丽,一个气质空灵。性情反复无常的帝王正扯着帝师的袖子拖长声音讲话,往日里一副表面温和实则生人勿近姿态的帝师正别过脑袋,故意不肯作出回应。
刺眼的金光在此时竟成了他们二人的背景,帝师的眼睛圣洁胜金光几分,陛下的乌发浓稠过金光后的阴影。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左手拇指指尖在关节处点了几下,最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天下,要变天了。
变不变天祁时安不知道,他只觉得他的老师!时鹤鸣!要变心了!
祁时安下了朝就将时鹤鸣拉回寝宫,满脸怒容地冲着他喵喵。
“你才同那沈思危见了一面就勾得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求他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爹讨你过去!我才说了一句他没主见您就向着他,责怪我,说我背后说人家坏话!”
“我是才是你的学生!你当时可是为我卜卦为我来的!”
“这次沈思危和你一同去江南,你什么也不许教他!不许同他讲话!不许和他宿在一处!离他远远的!你睡驿站头间他睡尾间!”
听闻此话,时鹤鸣心中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