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小木铲,站在锅前一丝不苟地翻搅着。
抽油烟机上的照明灯正好照映在他的面颊上,拢出一圈莹莹的白边,看起来暖融融的。
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厨房里,高山之巅再冷的冰雪似乎也会在这一隅的暖光中融化。
沈予栖一时觉得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季微辞生动得令他几乎要醉了,一时又认为这样将他拉入这琐碎无趣的凡俗中是残忍的、违和的。
看着季微辞将煮好的菠萝果酱乘出到碗里,沈予栖想说放在那我来吧,你出去等就好,然而季微辞却正好在这时回头看他,眼神询问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沈予栖又将话咽下去,面色如常地继续教他做下一步。
季微辞觉得沈予栖很智慧。
沈予栖其实工作也很忙,律师的工作状态并不比研究员健康多少,但他依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证一定的生活质量。
这可真是需要一些生活小窍门。
就比如现在用来做菠萝派的面饼,其实是手抓饼的饼皮。
他还会准备很多像生煎包一样可以冻起来保存的食物,会在前一天的晚上花半个小时提前备菜分装,以至于第二天哪怕加班到很晚也能保证自己在回家后一个小时内吃上饭。
季微辞将裹好面皮刷上蛋液的菠萝派送进烤箱,在沈予栖的指导下设置好温度、时间。
“恭喜。”沈予栖在旁边拍拍烤箱,笑着说:“现在你有唯二做成的食物了。”
季微辞抿唇看着烤箱亮起橙色的灯,菠萝派安静地躺在里面,黄润的表皮肉眼可见的烤出来会很香。他眨眨眼,心里有一瞬间如水波般轻动,他不知道这是成就感还是什么,总之是很陌生的体验。
“好了,我做饭了,去外面等吧。”
沈予栖自然地轻揽一下季微辞的肩,将他往门外带了带,一触即分的。
季微辞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推到厨房外,他很少与人肢体接触,大多是被杨远光这样的老师或前辈拍拍肩膀,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与爱护。
这样和朋友之间的亲密接触——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
这样带着些亲昵的熟稔,以前从没有过。肩膀处似乎停留着刚才那微弱的触感,那很新奇的、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并不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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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季微辞主动提起今天实验室发生的事。
纵使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看明白为什么沈予栖要让他先到家里来,又为什么要教他做菠萝派。
虽然季微辞不明白为什么沈予栖总能看穿自己的情绪,但他不想辜负这份担心与好意。
他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道:“这两天实验室暂时封锁,可能会统一检修高压钢瓶,你们送来的样本检测要过几天才能做。”
“那个不着急。”沈予栖立刻说。
他现在哪还管得了什么样本检测,在他听到“实验室事故”这样的字眼时心立刻沉到了谷底,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季微辞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目光落在对面人那看似冷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平静面容上,只觉得心尖抽了一下,不由得捏紧手中的筷子。
季微辞夹一块菠萝黑胶牛肉中的菠萝放进嘴里。这是他第一次吃这道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还带着独属于牛肉的油香,很独特的味道。一时间有些出神。
他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学会控制情绪、要对他人减少依赖、要习惯于控制欲望。可再遇见沈予栖,他才获得一些全新的人生体验。
沈予栖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而这个意外现在正微垂着眼,认真注视着他,仿佛他能接受他的所有,无论是他的倾诉或是沉默。
“我父母就死于实验室事故。”季微辞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