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雪并没有为难这位太守,见他支吾,便又问,“你说劫狱的人中,有两个地相阶御术师”
陈遥田这次非常确定地道,“是,千真万确,当时郡衙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用敕令操控郡衙的守备军。”
江寄雪脚步一顿,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一顿,一时不防,后面竟然有人撞到前面的人,顿时一阵骚乱。
江寄雪神色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地相阶你怀疑他们是我东府弟子”
陈遥田一怔,连忙道,“这倒不是,只是御术师散修很少有人能达到地阶,灵玑大人您也明白,我们平常遇到的,如果不是东圣府弟子,基本上也就会些通灵术,人字阶倒是很常见,地字阶几乎没有,所以……”
江寄雪轻哼一声,“怀疑就怀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有什么发现,把案卷拿来给我。”
说着,一行人已经进了郡守府前厅。
陈遥田给江寄雪呈上案卷,江寄雪坐在大厅主位上,默不作声翻看着案卷的细节。
君临境站在江寄雪身后,江寄雪翻一页,他就看一页。
陈遥田很有些紧张,站在二人下首的位置,在自己的官署里竟然显得有些拘谨,见江寄雪看得认真,大厅里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好像生怕打扰了他。
这些人的样子,让君临境觉得江寄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兽,只要不小心惊动了他,就会立刻被开肠破肚一样。
但实际上江寄雪一身紫袍,只是安静地坐在首位,垂眸安静地翻看案卷,长长的眼睫垂落,轻薄的像蜻蜓的翅膀,他长长的弯发束起,自然地垂在身后,坐姿端庄优雅,周身并没有什么故意彰显出来的官派作风,反而像个家风严谨,行事低调的贵公子。
大厅内安静极了,几乎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第68章
案卷有些复杂,江寄雪翻了几页便撂下了,“如果发现任何陈清泉的动向,都要及时回报给我。”
“是。”
陈遥田给二人在郡守府内院准备了客房。
天将入夜,暮色沉沉,郡守府内已经点上了灯。
郡守府后院的客房内,一盏昏黄的烛台摆在案上,灯心跳跃着。
江寄雪刚刚洗过澡,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案桌后,翻看着陈遥田给他的案卷。
案卷里详细记录着历城衙狱被劫的始末,以及各种目击证人的供词,和历城狱中打斗造成的痕迹。
此时时节已经是深秋,天气也渐渐转凉,但江寄雪刚坐下不久,便感觉呼吸有些不畅,身体也越来越热,他鬓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江寄雪擦了一下额角的虚汗,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眉头紧皱起来,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他很想再去洗一次凉水澡。
这是噬火发作的前兆。
自从九岁时那场灭门之祸后,江寄雪时不时就要承受噬火发作带给他的痛苦。
江寄雪放下案卷,走到窗边推开窗棂,一阵西风吹过,他顿时觉得清爽不少。
望着窗外深秋时节萧瑟寂寥的庭院,和满院已经将要凋零的花草,江寄雪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十三年前。
当时九岁的江寄雪被强迫服下吞舟的妖丹,然后便被吞舟裹在蛇身里,强行冲破北庭府设好的噬火阵。
此阵是北庭府执行灭门任务时必备的阵法,从第一次现世后,从没有一个人能从此阵逃脱,即使仗着本身灵力强盛逃出去,也会因为噬火发作,被烧得全身血枯而死,因为噬火由内而外燃烧,燃料就是被烧之人本身的灵力,等人死后,身死气灭,噬火自然消散,所以死于噬火的人,往往是全身血液先被烧干,然后内脏被烧熟,灵力越强反而死得越惨,死状极其可怕。
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