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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腰身高,随时危楼欲坠。

“安琳在家等着你。”司徒辅咬着他耳朵说。

木筷子毫不犹豫插向司徒辅的腹部,司徒辅用手下意识自护遮挡,一根筷子折断落地,而手掌被另一根贯穿,开始缓慢滴血。

“凶手被判了五年。”友人又贴近他耳旁。

尺言离起,没有吃晚饭,丢掉另外半根夹在手里的断筷,侧身迈步向前走去。

他的手里也扎满细碎木刺,深深埋入指腹血肉间。

醉驾逃逸的司机已被判刑,友人前来,就是为了告知他这个消息。司徒辅松了一下五指,低头望着,又抬头看尺言。

尺言头都不回。

“你太自私了。”

一个声音在耳畔骂自己,他丝毫没有理睬,他还要去上班,还要睡觉,还要吃饭。他的一天充实得麻木,安排得天衣无缝。

“你已经不算人了。”

他仍旧没有理睬,一切干扰都杜绝在躯体之外,灵魂早就擦破不堪,破如漏风衣。他不断地走,麻木地走,即便坐在灯光下他也还在走。

双脚麻痹的感觉能让他分心,肩膀的疼痛变得不值一提,在三点一线上行走,是安慰剂是生活必需品,他垂头,连头颅都快落到地面上。

他行走在无人的下午三点,天色阴沉。

马路上,落叶和垃圾被新来的保洁扫得一干二净,连扬尘和人影都消失,找不到一缕影子。

两边摊贩关门,便利店休息,大家下班得太早,一个人都没有了。自从司徒辅来过后,大家有意无意避开他,他从人群中的独自,变为人群外的独自。

他走得太晚,灰云里的一丝阳光,懒懒落在下水道旁,落到他沉默的发丝里,他沉着头迈步。

三点钟,空气悬浮着闷沉的温和。

马路的中间,有一摊血迹。

血迹里浸着一个小孩子,他两只脚被压成肉泥,而上半身面朝天空,努力呼吸。

他低头,平静走过去。

周围没有任何人,连工厂躁动的机器声也消失殆尽,平和如郊野,宛若等待蒸发的流水。

孩子在哧呼哧呼地呼吸,肺部发出闷响,撕扯着地上的血迹。

他没有抬头,也不望一眼。

血迹变得流动,孩子的指甲也沾满血污,他肉泥的腿贴在沥青路的缝隙上,等待着蚂蚁。

他突然,停下脚步。

孩子啊孩子。他走过去,将孩子抱起,送到医院中。

第88章 火水

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 弥漫在每寸角落,散放着平静与警惕。

被压到腿的孩子已经在抢救,插满了管子, 当警察来到之时,孩子仍在残喘,留着一缕气息。

家属匆匆赶来, 是一位灰发交杂的中年瘦弱妇女, 和强壮大块的孩子舅舅

“就是你撞了我们家小武?”孩子舅舅一上来, 就揪住他的脖子。

他推开对方的手侧身, 没有辩解也没有理睬。路上被撞倒的孩子已经接受治疗,他可以离开。

心急如焚的中年妇女,想要进抢救室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见到压烂成肉泥的双腿, 立马崩溃哭泣,身子靠在墙上颤抖。

尺言对这番残忍的场面毫无触动,只想到今天的晚班,一心想转身回去了。

孩子舅舅立马扯回他, “你别走!”

护士上来劝说,“先别激动, 家属您这样太声了。人家只是路过的好心帮忙, 还垫了治疗费呢。”

警察也上来了, 扯开两人, “别闹别闹别打架, 现在结果都还没出来, 不要乱栽赃认定。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调查?”孩子舅舅身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