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
桑烛的脚步很轻,她猜想兰迦应该在育幼院的门外等她,在积雪中,在天光下。
飞行器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教廷的停机坪,大约明天中午就能到达阿斯卡达,她也有些好奇,这个世界的人们依据想象创造出来的人鱼乐园,和真正人鱼生存的广阔海域相比有什么不同。
兰迦那双难以施力的腿,是不是也能顺着水流,如鱼尾一般无力柔软地摆动?
桑烛走过一个转角,果然看见兰迦正坐在轮椅上,一见到她,浅灰的眼睛就带了点亮光。
“圣使,大人……”他冷极了似的,将手指在袖口里暖了暖,才轻轻抬手触碰她的指尖。
桑烛微笑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他思考了几秒,得出了答案。
“在……等您。”
“还做了什么吗?”
“……嗯,在等您。”
“还有呢?”
“还在等您。”
从分开的那个瞬间开始,他的记忆中,他就一直在等待桑烛。
桑烛莞尔,用手指拂过兰迦脸颊侧边的头发,将它们别到耳后。兰迦的面孔雪白,在雪色中衬得恍若透明,但嘴唇和眼尾都是红艳的,湿漉漉的嘴唇微启着,呵出雾白的水汽。
就像那位忏悔者,一张被调/教过的,适合亲吻的嘴。
桑烛无端升起了这样的念想。
她平淡地笑了,用手背贴了贴兰迦的面颊。
“那现在,你等到我了。”桑烛说,“走吧,我们出发。”
帕拉的夜幕降临时,桑烛的飞行器已经离开了帕拉的引力场,沿着星际巷道向着遥远的,被水包裹的星球飞去。
育幼院里,孩子们也都差不多到了入睡的时间。希尔走过每一张床,小心地掖好每个孩子的被角。
一张床一张床走过去,很快走到了雅朵的床边。雅朵的床上还堆着今天玩的彩纸,蓝色的蝴蝶状的纸片撒了满床。希尔耐心地一只只收拾着,将它们妥帖地放好,正准备用被子把睡得四仰八叉的雅朵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