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吮着,细细的牙齿磨着。恍惚的视线中,他看见空白的天花板,然后是探过头来,用白布蒙着口鼻的女人。
是五月,文斯的地下女友。
“总算醒了。”五月弯起眼睛静静笑了笑,松了口气似的说道,“你昏迷快一周了,再不醒,文斯和那个小姑娘大概要急疯。”
以诺的眼睛僵木地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压着。
古拉抱着他的手臂,趴在床边睡着了,肩膀上盖着件浅色的风衣。
以诺以为自己会愤怒,或是惊惧,又或者心神俱裂,但没有。他的情绪像是一潭死水,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一周了,她有好好吃饭吗?
五月调整了一下注射液的速度,清淡温柔的声音催眠似的缓缓响起:“我现在叫人去通知文斯,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你失血过多,虽然被送来的时候,大的血管都被一种我没见过的胶质堵住了,所以没有造成生命危险,但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五月。”以诺强撑着眼皮,缓缓叫了一声,虚弱地问,“其他人……呢?”
“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对夫妻?”五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他们受了不小的刺激,妻子还稍微冷静些,丈夫……精神出现了一点问题,我用了镇静剂。”
“是……文斯,把我们……”
“对,森林那边火刚烧起来的时候文斯就赶过去了,绕着森林转了很久,就看到你们被这个小姑娘从森林里拖出来。她估计吓坏了,一直哭,什么都说不清楚,文斯就先把你们都送到我这里来……”
以诺面部的肌肉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终于撑不住,再次闭上眼睛。
一闭眼,又是纷繁杂乱的梦。
他站在火场的边缘,古拉的触手穿透他的肩膀。她掉着眼泪,惊慌失措,看上去多么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啊。
他多希望自己能保护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以诺终于真正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