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很痛,完全无法动弹。病房里有嘈杂的说话声,话最密的那个最好认,是文斯。
“五月,不是说他已经醒了吗?他再多睡几天我妈估计都要杀过来了。”
“喂,以诺!活着吗?”
“哎哎哎,古拉你别拽我,我不碰他伤口,真的!”
“话说古拉你也真厉害,他那么大一只,你居然拖得动,这叫什么?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
“古拉,你要不再回忆一下,当时到底怎么回事?那邪神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吵得他头痛。
但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古拉已经一下子扑倒被子上,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爬,嘴边沾着一圈白奶油:“以诺,你醒啦!疼不疼呀?”
一如既往的语调和声音,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很重地收缩了一下,他看着古拉天真无邪的脸,文斯和五月也围过来,露出关切的表情。
但以诺仿佛能看见下一个瞬间,他们就被触手缠住,吞噬,瞬间消融消失。
五月伸手去握古拉的肩膀:“古拉,别凑那么近……”
她的手突然被挡住了,五月一愣,惊讶地看着硬生生从病床上坐起来,抬手拦住她的以诺,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这……医学奇迹啊……
“请……”以诺因为伤口撕裂痛得脸色惨白,艰难地吐着字,“不要,碰她……”
古拉坐在病床上,懵懵地眨眨眼。
文斯目瞪口呆:“不是……以诺,你要不要占有欲这么强?五月一个女孩子碰碰她怎么了?要是我牵牵她你是不是打算剁我手了?”
以诺没法跟他们解释更多,干脆沉默。文斯这个暴脾气当场就有了点火气,被五月拉了出去。五月扔下一句:“伤口应该裂开了,我去准备些东西,一会儿来给你换药。”就退出去关上病房的门。
房间里顿时彻底安静下来,以诺的肌肉紧紧绷着,疼痛让他的脸上冒了一层细汗。古拉见了,伸出手指在他额间抹了抹。
以诺的身体剧烈一颤,就见到古拉弯下腰仰头看他的脸,小声问:“以诺,很疼吗?我给你吃一点触手?吃了就不疼了。”
说着,宽大的裙摆动了动。
以诺几乎在瞬间压住了她的裙摆,掌心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缓缓鼓动,“别……”
古拉歪了歪头。
以诺艰难地吞咽一下:“不要,露出来……”
“好吧。”古拉有点不开心地鼓鼓嘴,触手咕叽咕叽缩回去了。
她换了条裙子,一看就是文斯的品味,淡粉的重工绸缎层层叠叠堆积着,带着泡泡袖和荷叶边,把她裹成了一块被奶油装点的蛋糕。
以诺有些发怔地盯着她,下意识伸手擦了擦她嘴边的奶油。古拉“啊”了声,捉住他的手,把粘在他指节上的奶油仔仔细细舔干净了。
以诺顿时身体一僵,却没有再立刻缩回手,只是问:“为什么……放过我们?”
他甚至伤害了她。
他像他曾起誓的那样,将剑插进了她的胸膛。
但她却把他们拖出了森林,甚至帮他堵住了伤口。
古拉从他的手心抬起头,茫然地歪了歪头:“嗯?”
“我弄伤你了,烧掉了……你的家,为什么……要救我?”
古拉这下听懂了,理所当然地说:“我想你活着呀,以诺。”
她靠在他身边,不小心压到了他的伤口她对人类的理解大概很有限,她知道他受伤了,会疼,但是真靠上来的时候又并不真正了解怎样的行为会让他疼,动作粗糙又简单。
可以诺莫名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