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这样, 就越像是在对尺绫说话, 像是在真正地闲谈。
没有氛围, 没有祝福,而是在掏心窝子聊天,仿佛尺言就真把这个视频,当作是单独给尺绫的一份信。
他随意的打完招呼, 就开始思索两秒, 没有任何稿子,垂眼, 手指玩着一根小皮筋:“嗯……其实呢, 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这些天进去, 你应该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知道你大概是不太喜欢,但又坚持下来了。”
“按理来说, 是应该要夸赞你的,当然, 收获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就在这不多赘述了。”
“节目组说要展示你小时候的照片,我找了找,很久都没找到。你不爱拍照片,十岁之前的正面照,我也只翻到这一张。”
尺言伸手摸出一个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照片。照片是纸质的,已经很旧了。他用手捂着,展示给镜头。
这是一张双人照,一个高大的人单手抱住九岁的尺绫,尺绫靠在哪个人的肩膀上。尺言特意用手指捂住那人的脸,只露出半边身体和尺绫。
尺绫坐在人群中,直视着镜头,与其说是直视,不如说是盯着。
周围的人看一眼照片,又把目光投向他。
照片上的他身躯虽然瘦小,但眼神很有力,肉眼可见的棱角气质。
“你小时候长这样。”尺言用另一只手指出,温声道,“样子没怎么变,倒是变高不少。”
展示一眼,照片就被收回去了。尺言似乎被勾起记忆,垂头收拾,继续说。
“你以前不怎么说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尺言大概是觉得有趣,弯弯嘴角,“我跟你说话,你都用好几种语言答我。”
他拿出手机,手机上有视频,放到镜头前。
“从旧手机翻出来的,当时录了下来。”
“哇。”练习生们看着屏幕,“还有视频诶。”
节目组放出视频。
视频里的尺绫十岁左右,被尺言抱在怀中,这时候他家已经父母双亡,尺言还是个学生。
尺绫扒着哥哥的肩膀,直着腰,四处张望。是一个穿校服的人拿着手机拍摄,非常随意,而尺言和弟弟,也没能拍完全身。
画质模糊,尺言说:“吃什么?说想吃什么?”
尺绫扭头,没回答,去看远处。尺言拿给他一颗葡萄。
“这是什么?”尺言继续问。
尺绫把葡萄捏在手里,低头,手指摸着:“Uva”
尺言哄:“说中文。”
“Uva,”尺绫低头,又自言自语,“Виноград”
尺绫说,抬头望哥哥,“两个。”
“什么?”尺言诱导,“两个什么。”
尺绫转过头,“两个le raisin。”
尺言抱着他,故意不给,“说中文,我听不懂。”
“le raisin。”尺绫急了,低头抠葡萄,声音尖锐,听上去情绪不太好。
尺言叹气,眼中尽是疲惫。
拍视频的人觉得实在有意思,不道德地笑出声,从声音听来,还是个高中生。
尺言无奈给他拿葡萄。尺绫心满意足,两只手都捏着葡萄,独自低头玩耍。
视频播放完了。
练习生们惊呆了:“卧槽,尺绫你以前这样的啊?”
不说沉默寡言,简直是自闭的程度。虽然话还不少,就是大家听不懂。他蹦出几个词,在场的人几乎都只听懂了两个字“两个”。
张可抓着尺绫的手臂,震惊问:“你居然,这么自闭……不是,哥们儿,你会这么多种语言。”
尺绫抿嘴,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