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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越灵珺在雨中站了一夜,那么她是不是也在自己房间的门外,站了一夜?

“你放宽心,昨天的事,不会有下次了,”越灵珺自顾自接过衣服,又站起身朝外走去,“我虽想出其不意取胜,但也没卑劣到那种地步。”

连蔷低低反驳道:“可你已经做了。”

“你说得对,所以我早上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当我是示好也好,单纯寻个乐子也罢,但我想,你是想知道这件事的。”

她语意不详,连蔷抬眼看她,正对上一双无甚笑意的眼:“仙君昨夜,问我借了应心镜。他说,以防万一,他要先行一用。”

第66章 不可念(六)

时刻不长却足以让人心抖的寂然,连蔷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你说什么?”

她不是未听清越灵珺的话,只是在这巨大的冲击前,需要稍稍缓和一下思绪。

越灵珺看上去心情颇好,便又一遍复述与她听:“仙君昨夜特地向我借了应心镜,说是要自己一用,我同意了——这桩事,我还以为你知情。怎么,看样子你原来并不知晓么?”

这语气,真让人不舒服。连蔷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底没当场发作:“他既这样做,大抵是有自己的用意。就算不同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越灵珺锐利的目光下,连蔷又补上一句:“……我不在意。”

“那就当我失算了吧。”瞧见了想要的答案的越灵珺承认得大方,抱着衣服离去。

偏偏步子还未全然迈出这个院落,她回头,仿若极为好心一般提醒:“心魔难渡,他自行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你可当心,不要打扰了他。”

待越灵珺彻底走出,连蔷才觉自己十指齐齐发麻无力,且掌心都是细密的汗。

最后加上的那句话,欲盖弥彰得太过明显,她自己知道,越灵珺更是心知肚明。可当时,她委实无法做出再得体些的回应了。

在此之前,迟星霁分明一次也未曾向她提及过此事,怎么会突然做这样莽撞的事情?较之她,迟星霁难道有非冒险不可的理由吗?

这些暂且按下不表……连蔷又是吐出一口气,倚着门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事情发生在昨夜,而现下迟星霁还未现身,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奚文骥曾赞迟星霁不仅天赋绝佳,道心更是澄澈,如此一来,她无需为他过多担心……

当真……无需担心么?

越灵珺昨日那句锥心之语又一遍遍在耳边回响,连蔷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涣散的思虑并不受控,她便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地捋。

迟星霁没有飞升之前的记忆,一路走来大抵还是顺遂的……她恨不得立刻奔走去寻他,又担心真如越灵珺所说,动静太大,惊扰了他。若是去问知情的越灵珺,她似敌非友,这样去问,正中她下怀……

——无论如何,还是该去看看。

连蔷打定主意,起身方觉饥肠

辘辘,推开门,门后有人,急忙后退一步,才避免手上易碎的碗筷经碰撞落地。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你不饿么?”

来的又是越灵珺,她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手里那碗汤面正散着热气腾腾的气。经过这些时日相处,连蔷知道越灵珺厨艺不错,这份热食说不诱人是假的。

但出于警觉,又或是逞强,连蔷认为继续忍耐饥饿并不会比此刻接受这份莫名其妙的给予来得难堪,静立着不动以表态度。

“你是担心我下毒?放心,我不会的。”越灵珺自说自话,将连蔷的担忧直接点出。

比起昨日,今日的她无疑“善解人意”得多,也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不寒而栗,连蔷不免都有些佩服外界那些传闻,与本人这般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