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得这么晚?”
她的语气很是平和,但迟星霁同她的默契足以叫他窥见她平淡语气下的东西,便解释道:“并非是因为练剑。是刻意留下来同师父聊了聊……你的身子。”
他说的亦是委婉。
而连蔷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说谎或心虚的证明来,但她没找到。迟星霁一贯不擅说谎,也不屑说谎。
可她卑劣的内心又在不断猜想,也许商谈是真,逃避也是真——她近来悲观得很,一向是以最极端的方式来揣测、联想的,有时连蔷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竟有这样难堪的一面。
许是她过分探究的神情触痛了迟星霁,他上前一步,想握住她的肩或是手,连蔷只测了侧身,就叫他落了空。
不可否认的是,随着迟星霁缓缓垂落的手,连蔷心中有遗憾,也有快意。
她看不开,她心中伤痛,迟星霁是她至亲至爱之人,她想将他推到岸上,不要受窒息的痛楚,又想看他愿意全盘接纳这些,好心甘情愿地跳下来,与她死死纠缠,溺毙在一处。
现在的连蔷想,大概就是那段时日,她亲手把过去的那个天真又干脆的自己打碎,一点一点拼贴成了如今的形状吧。
要连蔷自己说,她实则也不喜欢那样扭曲的自己,但不可否认,她比谁……都心疼那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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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故梦(二)
“……早点歇下吧。”迟星霁生硬地岔开话题,连蔷没有了再相逼的心思。二人静静地和衣躺在床榻上。
连蔷听着屋外从万籁俱寂到渐次有鸟鸣人声响起,又是生生枯熬过了一夜。
这也是他们生活中无比寻常的一夜。
接着,场景一转,竟是顷刻又至傍晚。
“我说过了,我不想再试了!”
连蔷的意识一震,这声嘶力竭的声音,她极为熟悉。
她和迟星霁不容易争吵,寥寥几次,多半是迟星霁包容她,要么是她作出小小的让步。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是他们之间吵架最频繁的时日。
据他们所知,没有人是堕了魔还能回来的,迟星霁不厌其烦地带着她试了一种又一种方法,仍不气馁。可那些法子于连蔷而言,无异于凌迟。
要引出魔气,少不得要一次一次诱发魔气。体内两股气息交战,连蔷早已筋疲力尽,扛不住连番的试炼。
在迟星霁又一次提出尝试之后,她彻底爆发了。
连蔷不明白,迟星霁不是看不到每一次她痛苦的惨状,却仍然孜孜不倦地让她做着无用功。他是半点都无法共情她么,又或是,她能否祛除魔气,远比她的安危和感受来得重要?
指甲一寸寸嵌入掌心,连蔷不愿去想,在迟星霁眼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他“清白”的妻子重要?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难,迟星霁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地垂手站在那里,眼中隐有不解。良久,他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你若不愿,我不会再强迫你做这些。”
这几个字触动了连蔷,她很少见到迟星霁有些低声下气的时刻,得到他的妥协,她本该得意,心中却是一片空落落,无话可说。
“……你往后,还是少做这些耽搁正事的事吧。”连蔷起身,欲离去。
“什么是正事,这些又是什么事?”迟星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步子一顿,没有回头。
场景继续变幻,又是极其寻常的一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