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留在这里叫皇上烦心,便躬身退了出去。
刚一出去,廊下一个小太监便上前在他耳边低语道:“方才贵妃派人送了点心过来,说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茯苓糕,想拿给皇上尝尝。奴才推脱不过,将茯苓糕放在了偏殿,公公,这茯苓糕可要送到皇上跟前儿?”
徐公公没好气道:“这会儿送进去你是找死呢,你当如今还是贵妃刚进宫时吗?”
他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就在偏殿放着吧,往后但凡贵妃派人送过来的东西,都这样处置,听到了没?”
小太监跟在徐公公跟前儿多年,也知道宫中的情况,想着这些年贵妃空有名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恩宠,倘若膝下没有二皇子,只怕还维持不住如今的地位,心中便也不觉着如此处置有什么不妥了。
徐公公转过头去,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贵妃也不知是傻还是自欺欺人,难道不知自打先皇后去后自己便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皇上当初叫先皇后受了委屈,导致先皇后难产产下一个死胎,一尸两命,皇上心中自然是有愧的。可皇上这般身份,怎么会承认是自己的错,所以便将这错安在了贵妃的身上。
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自打先皇后去后,皇上哪怕去了贵妃那里,也从来没宠幸过贵妃。
有一回他在殿外听到贵妃的哭泣声,皇上很快就从殿内出来,离开了贵妃宫中。
如今贵妃没有被废黜,一是因着顾及二皇子的体面,而是皇上心中觉着废黜了贵妃,就是对当年那件事有了定论,世人都要嘲笑他这个皇帝。
皇上如何会自打脸面,叫天下人看了笑话呢?
贵妃若是个聪明的,就该叫皇上忘了宫里头有她这么个人,可贵妃偏偏是妄想得到皇上的怜惜,甚至这回
皇上杖毙二皇子身边的太监,贵妃还过来求情,要皇上顾忌二皇子的名声和体面,可最后贵妃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到,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想到二皇子,徐公公又想起了陆秉之还有方才皇上问他的那句话,心中苦笑一声,真是帝心难测!
崔令胭跟在陆秉之身边,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陆秉之回头看向她:“怎么,可是方才见着皇上有些害怕了?”
崔令胭含笑摇头。
陆秉之却是微微挑眉,觉着这并非是崔令胭真实的想法,视线便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崔令胭被陆秉之看得有些不大自在,迟疑了一下,才着几分关切道:“妾身没有害怕,只是从勤政殿出来后世子一直不说话,世子是不是心情有些不好?还是说,世子有些累了?”
听崔令胭这么说,陆秉之心底闪过一抹诧异,他喜怒一向不摆在脸上,尤其是心中不快的时候,崔氏才嫁进门,竟能这般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吗?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想到她在戚家寄人篱下必是谨小慎微,陆秉之又不觉着奇怪了,他笑了笑,温声道:“无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怪我,这样的日子不该叫你担心。”
崔令胭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其实方才若是陆秉之不问,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说。她自然知道陆秉之是皇上的亲子,先皇后嫡出,娶妻之后进宫给皇上请安,心里想必分外复杂。
这样的时候,她只能默不作声,跟在他身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现他不对的情绪。
可偏偏,陆秉之心思也是个敏锐的,许是发现两人的气氛不对吧,便问了出来,崔令胭这才回了那些话。
这会儿听陆秉之这么说,又见着他脸色缓和下来,崔令胭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陆秉之如今的身份只是皇帝的外甥,她这外甥媳妇除了今日请安,还有以后的宫宴上,其余时候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