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院子,廊下站着的总管太监徐公公便含笑走上前来,对着二人见礼,且很是客气对陆秉之道:“世子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陆秉之点了点头,徐公公便转身进了殿内,只一会儿功夫便出来,领着二人进去。
殿内很是宽敞,连空气中都有一股皇家的威严和贵气。
崔令胭跟在陆秉之身后给龙案后坐着的人磕头行礼,不敢直视圣颜。
皇帝的视线却是落在崔令胭身上,很快就移开了,这才带着几分温和对着陆秉之道:“起来吧,秉之你既娶了妻,日后便好好待崔氏,这样淑宁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皇帝说完后,又问了陆秉之几句府里的事情,许是因着崔令胭在的缘故,皇帝说了几句后便叫二人退下了,并吩咐身边的太监从私库里寻些好东西送去卫国公府。
不等陆秉之谢恩,皇上便挥了挥手,道:“退下吧,淳安从皇恩寺回来,如今在宫中小住,你带着崔氏去见见她吧。你母亲当年和先皇后交好,淳安这些年性子虽有几分孤傲,连朕都拿她没办法,可她私心里对秉之你这个表弟还是很看重的。”
陆秉之应了声是,就带着崔令胭退了出去。
待二人离开后,皇上的目光才移向了侍立在一旁的总管太监徐公公,开口道:“你瞧着秉之心中对朕可有怨愤?”
徐公公脸色一变,连忙道:“奴才怎敢妄言”
皇上一向待陆秉之这个外甥极好,这里头有因着已故淑宁长公主的缘故,也有先皇后的缘故。先皇后在时,和淑宁长公主这个小姑相处极好,姑嫂处得像姐妹一般,在京城里都是少见的,更何况是在皇家了。
先皇后去了,皇上心中愧疚,对待和先皇后亲近过的人更是好了几分,甚至存了几分补偿之心。要不然,淑宁长公主也不会风光了那么多年,只可惜长公主早早病逝,只留下世子一个儿子,皇上这个当舅舅的自然对世子多了几分看顾之心,甚至在外人看来比对几位皇子还要恩宠看重。要不然,也不会引得二皇子心中嫉妒,做出下毒之事来。
只可惜,外甥到底是外甥,并非是皇上亲子,皇上心中哪怕存了愧疚,哪怕当日龙颜大怒,处置了二皇子身边的一个得力的太监,终究也没将这下毒之罪安在二皇子身上,只将这事情轻轻揭过去了。
这会儿皇上这么一问,徐公公实在不敢妄言。
帝心难测,不知道皇上心中对世子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
皇上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带着几分不快道:“行了,朕叫你说你就说说,别吞吞吐吐的。”
徐公公迟疑一下,才开口道:“奴才瞧着世子面色平静,倒是看不出什么心思来。”
“您也知道,世子打小就是个不爱说话,且少年老成的,他的心思,说句实在话,老奴不好猜。不过世子一向是个聪慧通透的,即便猜出些什么,也不至于因此怨怼皇上。世子这个人,怎么说呢?瞧着没什么得失心,明明中毒之事还有后来那般多的流言蜚语放在旁人身上,必会影响了心性,可世子却将这些看得很淡,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世子这性子,倒有几分佛家之人的样子。”
皇上看了徐公公一眼:“混账话!秉之可是淑宁唯一的骨肉,是朕的外甥,往后还要承袭卫国公的爵位,怎会入了佛门?”
“再说,如今他娶了崔氏,崔氏又是个相貌极好的,夫妻一体,再如何清冷的性子也会软和下来。”
“朕问你这么一句,可朕心中如何不知他是懒得怨恨朕,这态度,像极了”
皇上说到此处,突然止住了话语,眉眼间露出几分晦暗来,挥了挥手对着徐公公道:“退下吧,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徐公公知道他要提起的是已故先皇后,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