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总是坐在他的后座。
像是与他刻意保持了距离;
也像是某种程度上,在外人面前,同他撇清关系。
一个细小的微动作,却藏着她不言而喻的倨傲感。
这样的特殊对待,让李赫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平静的波澜。
“他是谁?”
李赫的声音仿若从幽深的枯井传来,带着几分潮湿的气息。
其实,在此之前,他早就把贾温文的背景调查了个仔细。
不止是他的车停在哪里,就连他的家底都翻了一个遍。
自画廊里见到她与贾温文并肩走在一起,到亲自开车截停他们的半个小时,足够李赫做很多事情。
他查出,贾温文是个美院毕业的学术混子,自从被游戏公司裁员后,就一直在做自媒体,擅长搞噱头、蹭热度,恰好赶上了时代的风口,才做到了如今的百万账号本质上是个庸俗到挑不出特点的男人。
但他还是假装对一切不知情,将问题抛给了阮梨。
他想听她亲口说。
说在她的眼里,那个恶俗的男人,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阮梨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闷酸吃味,倏然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
“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男人。”
不是“朋友”,也不是“熟人”,
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男人。
随即,阮梨又当着李赫的面,掏出手机发起了短信。
后视镜映出她手中发光的屏幕,陌生的聊天框,陌生的联络人。
李赫的表情再也无法佯装淡定。
“你在做什么?”
“给贾先生报平安,”阮梨眼也不抬,“这是基础的社交礼仪。”
车内的空气充斥着无边的寒意。
“所以,他就是你对我失约的理由?”
“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一起吗?”阮梨却突然放下手机,打断了他,“我想,我应该不算是失约吧?”
说完,又像是嫌火候不够似的,添油加醋道:“还有,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贾先生。”
“他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艺术届却很有造诣。他给了我很多灵感,也不枉费我陪他逛了一下午的画廊。”
眼看着李赫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抓紧了几分,凸出的血管根根分明。
阮梨掩下眼底那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继续叹道:
“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却一见如故,意外地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呢。”
听她说完这句话,李赫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关于艺术设计的话题,他插不上嘴。
但他从没有在她嘴里听过她对一个男人如此高的评价。
因此,在她话音落下那一霎时,他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她想让他嫉妒。
而她也成功了。
李赫猛地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还好阮梨早有准备,提前拉住了扶手,才没有受惯性栽得东倒西斜。
紧接着,从前座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来,夺去了她手中的手机,按灭屏幕。
手中猝不及防地一空,眼看着自己的手机被甩到了副驾驶座上,阮梨却是不怒反笑。
清亮的乌眸,施施然的笑意漾至了唇角。
她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吃醋了?”
他越是失控,她越是镇静。
她乌黑透亮的瞳仁,映照出他焦躁不安的模样。
反倒衬出了他的溃不成军。
在阮梨的凝视下,李赫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发觉,自从那天去过她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