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傻眼了,原来就在余娘子注意力分散的那点点时间,林芝已是三下五除二,轻松将鱼肉尽数片好,摆在砧板上。
余娘子凑过去看,每一片都大小均匀,边缘整齐,瞧着便是绽放的花朵一般,教人瞧着都惊叹不已。
林芝转身进了灶房,先把鱼头、鱼骨放进清水里,反复冲洗去血水,随即又把切好的鱼肉放进淡盐水里浸泡片刻,再换清水清洗干净,最后裹上一层蛋清糊,放到一旁待用。
鱼肉准备齐全以后,林芝便开始准备熬煮汤底。她先将锅子烧热,锅里倒上少许油,再将鱼头、鱼骨与葱姜蒜一同下锅里,煎至两面金黄。
这时往里倒入热水,只需片刻功夫便能炖煮出一锅乳白色的鲜美鱼汤。
鱼汤熬好时,林芝又把余娘子送来的酸菜、泡嫩姜、泡萝卜切碎切丁,锅里放少许油,加入花椒等香料,炒出香味再倒入切好的酸菜料翻炒。
待酸味和香料充分释放,便将熬好的鱼骨汤倒进去,大火煮沸后再改用小火慢炖,让酸菜的味道充分融入汤里。
最后,林芝将裹好蛋清糊的鱼片逐片下入锅中。等鱼片浮起、边缘微微卷曲,便可将菜盛到大碗里,最后再洒上一把花椒,浇上一勺子热油。
等端到桌上时,热油浇过的花椒还在滋滋作响,扑面而来的辛香酸香直往众人的鼻腔里钻,勾得人直咽口水。
余娘子看着这一碗鱼片汤里的食材,突然睁大双眼:“等等?这酸菜和泡萝卜……莫非也是我拿来的?”
余娘子夫妇的老家在乡下,冬日里除了窖藏的白菜萝卜,便只剩各种腌菜,每年乡亲们都会给她送些。
起初吃着还新鲜,还惦记家里,可年年冬日从初冬吃到春至,她早已觉得腻味,今年更是直接将大部分转送给了宋娇娘。
没曾想,这些被她嫌弃的酸菜,到了林芝手里竟是变得如此诱人。
余娘子心里惊叹,忍不住夹起一筷子酸菜尝尝,经过鱼汤炖煮的酸菜酸味淡了许多,变得温润适口,原本被强烈酸味遮盖的咸香和菜香也渐渐显现出来,口感脆嫩,富有嚼劲。
明明是她早已吃腻了的东西,余娘子却忍不住又夹了两筷子尝尝。
尝过酸菜以后,她的目光落在鱼片上。咬一口,雪白的鱼肉嫩得几乎能在嘴里抿化,没半点腥气,酸味褪去以后,鱼肉的鲜甜也愈发浓烈了。
余娘子吃完一片,又接连夹了三四片,方才勉强停下。她赶忙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这汤里吸足了酸菜的酸和鱼肉的鲜,喝一口,清爽又暖身,大冬天里喝着,浑身都透着舒坦。
最重要的是这恰到好处的酸味,真真是勾得人食欲大开!
余娘子哧溜哧溜,吃得起劲,吴掌柜更是忘了喝酒,忘情地享受着酸菜鱼的美味。
随着锅里的酸菜鱼片汤见了底,几人才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停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歇气,终于有心思闲聊起来。
宋娇娘想起余娘子方才进门时说要讲八卦,赶紧追问道:“你先前说有事要讲,是什么事儿?”
“瞧我这记性,险些忘了!”余娘子赶忙坐直身体,当场抖出一个大消息:“我是听薛大娘说的,说是郑掌柜去了官府说要出妻!”
所谓出妻,便是休妻。
这二字一出,且不说宋娇娘眼睛当即瞪圆,林芝、林森和吴掌柜也都变了神色。林芝忍不住开口:“前两日我是见他们在铺里吵架,可,可怎么就闹到要出妻的地步了?”
在时下,出妻是极具严重性的事件,甚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尤其是女性。
尽管男子也会损害自身与家族的名望,为官者更有可能被弹劾,可对比女子的遭遇,那就显得无足轻重。
要知道彼时大多数女性无固定收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