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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猛地直起身,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能这样。

盛屿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才平复好眼底的神色,轻轻拉过被子,盖到阿离身上。

他关上灯,正要起身离开,手却被人勾住。

黑暗中,阿离半梦半醒间看向他的方向,声音如同梦呓:“盛屿,你别走。”

盛屿浑身僵住。

阿离的手心很烫,力道却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他心口。

他回身,接住她落下的手,贴在自己不住颤抖的唇边。

*

第二天一早,阿离退好房,在宾馆楼下等盛屿。

片刻,一辆越野车停在她跟前,阿离是个车痴,只能认出这是路虎。

盛屿下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上车:“我们回去。”

阿离坐上车,疑惑:“这车是哪来的?”

“租的,”盛屿补充道,“坐着会更舒服。”

“那原来那辆呢?”

盛屿确认她系好了安全带,慢慢打着方向盘:“那几个旅客原本也是打算今天来还车,刚好借给我开来,就顺手还了。”

阿离“哦”了一声,车内又安静下来。

盛屿从后视镜里看她,她假装垂下眼眸,心里的念头杂乱如草。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这莫名的尴尬。

是盛屿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你帮我接。”

阿离只得拿起来,按了接通键。

“盛屿,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一位中年妇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手机金属外壳带来的细微震动顺着阿离的指骨爬上手腕,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出电话那头的人,说这话时的神态和表情。

阿离骤然变了脸色,连忙偏过头,掩饰住眼里的震惊,和惧怕。

第76章 前妻白月光9

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关切的话语,询问盛屿的身体近况以及与严夏的相处。

但,他显然并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盛屿眸底疏离又淡漠,偶尔回应几个字,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电话那头的妇人也听出儿子的厌恶和敷衍,却还是继续着自己单方面的关心。

阿离拿着盛屿的手机,想到他曾玩笑般地与她说过,算命的人算过,说他是个亲缘淡薄的人。

盛屿很少提起他的父母,说到家人,只会谈起从小带大他的爷爷。

阿离再追问,他便道:“除了爷爷,我的家人就只有你,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们的家。”

所以,在他们结婚第二年的冬天,一袭盛装的盛母敲开他们蜗居的出租屋时,阿离对她一无所知。

“我是盛屿的母亲。”

她的嗓音低柔从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周围的逼仄潮湿格格不入。

明明微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还穿着睡衣的阿离局促地站在门口,任她从上到下地打量,像在评估一件橱柜里待价的商品。

阿离笨拙地向她问好,平时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像一个洋相百出的幼童。

盛母没有回应,只是在听到阿离介绍自己是盛屿的妻子时,目光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缓缓打断了阿离磕绊的话:“萧小姐,我今天来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阿离没有任何应对丈夫家人的经验,紧张地只会点头,下意识邀请盛母进屋。

盛母隐含讥诮的目光在屋内扫过一圈,始终站在门外:“萧小姐,我看还是到外面的咖啡厅,也省得打扰。”

阿离顿时愣住,没有错过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