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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想起……该如何使用我了么?”

“只要昭昭甘愿,”她以脸颊抵上少女的掌心,状若驯服姿态般轻蹭。

“血雾可听凭你驱使,达成任何你想做的事。”

从前便是如此。

她也一样。

褚昭却觉像被毒蛇盯上,惊慌失措,逃离女子囹圄怀抱。

无人追来。

身旁雾气经此一遭,已不符方才浓郁,依稀可瞧见周围漆黑空洞,隐约传出鬼影凄哭,血海翻涌之声。

她转身望去,女子身形单薄,仍以原来的姿势俯于榻上。

珍重怜惜地将以她鲜血所画的莲叶袖角拢入怀中,望着她,笑容落寞,却又潜藏翳然,“昭昭。”

“你会回来寻我的。”

瞥一眼少女腰际的鱼玉佩,女子勾起唇。

她比谁都要了解司镜。毕竟,那也是她。

究竟是会选择可笑的苍生大义、师门情深,还是一只身陷流言蜚语的鱼妖?

只想想,便不言自明。

届时,昭昭将永远归属于她。

殷裙身影隐没于翻涌血雾,褚昭离开后,昏暗识海中唯一的亮色也熄灭了。

归霁触摸袖角上的殷红痕迹,神色痴痴,力度轻柔。

仍留有温热迹象。像小鱼未识破她时,乖顺娇俏,含羞啄上她侧颊一般-

褚昭睁开眼时,只觉眼眶黏腻酸滞。

她心跳突突,慌张又无措,摸了摸眼睛,竟然触到一片湿润。

环顾周围,浓雾散去,她早已不在那处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客栈里了。

取而代之,是一方窄小昏暗的山洞。

她身下铺了些许软草,不远处生着微弱将熄的火堆,山洞口落了禁制。

疑心又是那癫狂女子的陷阱,褚昭慌乱不已,到处摸索。

手却陷进了身旁还带着温热的一片柔软中。

司镜就睡在她身边,阖眼昏迷,唇色苍白,额角沁汗。

纤细腰腹处,缠了一圈又一圈衣料,可包扎仓促,仍有触目惊心的殷红渗出。

褚昭有些害怕,蜷缩起自己,盯着女子瞧了好一阵。

直到摸见对方袖角洁净的莲叶纹饰,才松了一口气。

她俯身去感受司镜的吐息,微弱不堪,又窥见她腰际的伤口,眼睛顿时发起热来,牵住女子袖角,“知知、知知……”

她从不知素来清寂寡言的人可以流这样多的血,快将身下铺设的软草泅透。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褚昭掌心涌出妖力,轻轻覆在司镜腰侧,帮对方止血。

可是没有用,对方像无底洞般吞掉她的修为,很快难以为继。

她不得已,焦急覆上女子冰冷的唇,用自己的体温暖对方,毫无保留地将修为全都输过去。

就像初遇时那样。

司镜长睫轻颤,似乎因落在脸侧的湿润而有了反应,面色却依旧苍白,没有苏醒迹象。

褚昭怔怔抹去女子颊旁水痕,抬手,轻碰自己的眼眶。

她哭了?

她从不知道,身为鱼妖,竟也是会哭的。

嬗湖娘子曾给她讲过远古兴盛一时,如今却灭绝的鲛人族故事。

鲛人遇心慕之人,口不能言,被刻意辜负,却只能垂头啜泣聊表哀怨。

其泪苦涩,貌似珠玉,入大洋中,咸不著水。

褚昭仍记得那时她格外不解,“如果哭一哭就有很多珍珠,最后却要被坏人采撷走的话,我才不要哭呢!”

她自出世之后,在荒山潇洒恣意,百余年不受拘束,从没尝过眼泪的滋味,便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

如今却有咸冷液滴抿入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