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全身血液冻结,耳朵嗡嗡地想着,他动弹不得,心脏处传来刺痛,这勉强让时寻找回了一点理智。
毛玻璃虽然模糊,但贴近了也能显现出另一边的景象,那张脸又突然印在了毛玻璃上,一边眼眶空空荡荡,时寻猛退几步,直到后背靠上墙才生出股“脱力”的感觉。
那张脸生得诡异,嘴唇分成不规则的三瓣,一边眼眶空荡,似乎还渗着脓血,另一边的还完好着,邪恶地盯着他,时不时转动一圈。
接触到时寻的目光,那“人”嘴角夸张地上挑,露出一抹瘆人的微笑。
怕到极致,他忽然对面前的“人”没了害怕的感觉,脑子还是空的,但勉强还能运作。
他冷冷地盯了那张脸半晌,走得近了些:“你能看见我?”
对方的脸一下子从毛玻璃上消失了,紧接着传来一道青涩紧张的声音:“对。”
毛玻璃是单向的,时寻脑子转了几转,总算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正对着电梯的玻璃就是要让里面的人看见有人过来,估计是起到一个震慑或者说提示的作用,而外面的人不能看到里面的人,里面的场景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不过时寻被吓得智力直线下降,胡乱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又迫着自己发出声音:“你是谁?”
“我我叫小穗。”那道声音分不出男女,却很干净,和方才恐怖的样子截然不同。
人造人一般是没有名字的,除了时临川那种因为基因优良没有缺陷的人造人会在被收编后给予一个让他们自己起名的权利外,像时寻这样脸蛋漂亮但身体不好的“商品”都没有名字。
“你为什么有名字?”时寻直截了当地问,他觉得自己勇敢极了,有些骄傲,害怕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我我以前有爸爸妈妈的,可是他们不要我了。”小穗说,“我被带走,不过一个月又被退回来了,然后我被关到了这里,他们长得好恐怖,说话也好奇怪,我,我害怕。”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看不到那张恐怖的脸,只能听到温润嗓音的时寻有些生气道。
“对不起!”里面的人听起来像是要哭了,“我在看是不是他们来了,如果是的话,我就躲起来。”
小穗的声音里带上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时寻心中生出点内疚,他绞尽脑汁地制造话题:“你之前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样的人?”
小穗直接哭了出来。
他果然不会聊天。时寻后悔地想,早知道当个哑巴了。
小穗抽抽噎噎地说:“他们对我很好,可是他们不要我了他们虽然觉得我不好看,但是一直在给我治嘴巴,我跟着他们跑了好多地方,妈妈有时候也会让我枕在她膝盖上睡觉,可是,可是他们还是把我送回来了。”
“我的眼睛好痛,可是我怕医生会摘走我另一只眼睛,我不敢找他们去换药”小穗哭得一抽一抽的,时寻想到对方可能还是个孩子,更加内疚了。
时临川就该去学一学“语言的艺术”,他都把自己教成什么样了!
不过小穗的说法证实了时寻的猜测——这里果然被关的是一群“菜人”。
“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会来?”时寻又问。
小穗吸了吸鼻子,靠在门另一边回答他:“有时候早上来,有时候下午来,有时候一天来好几次每次来都会带走一些人我害怕。”
“你不要怕。”时寻安慰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他还想再问,忽然一股寒意从脊椎蹿到大脑,他一下子没了声音,浑身僵硬。
那种名为第六感的警铃在脑中疯狂作响,时寻飞快地张望周围,发现这里没有掩体,就是一片狭窄的长方形区域。
正当时寻无措之际,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