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医院秘密的好奇还是让他咬牙坚持下去。
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鼻腔,时寻本有些懈怠的神经又一次绷紧,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他努力回想过来的路线,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时寻也不管脏不脏了,背紧紧靠在墙壁上,席地而坐。
他像是一只警惕的猫,竖着耳朵睁着眼睛时刻警惕周围的变化,这里的气氛压抑沉闷,时寻想到以前的事情,心中更加烦闷。
早知道就不来了。时寻后悔地想,还不如在床上看看书玩玩魔方。
忽然,他的目光触及到某个角落——那里有几条细细的线组成的方框,框内被刷成了和墙壁一样的白色,加上在角落,光线昏暗,不仔细看十分容易错过。
时寻缓了口气,站起来弓着背,小心翼翼往那里走。
走了两步还是怕,他愈发草木皆兵,感觉脖子凉飕飕的,全身僵硬。
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那股血腥气没有被盖下,而是和消毒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诡谲,闻得人直犯恶心,时寻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呕到一半赶紧闭上嘴,紧张地看向周围。
那是一部电梯。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电梯门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二,门框也窄得只能通过一个人,鬼使神差地,时寻按了一下边上的按钮。
“叮——”
声音猛地在密闭幽长的走廊响起,声音很轻,带着分空灵虚幻,电梯内的灯光惨白,金属内壁照亮了时寻的脸。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电梯内的灯光比外面的亮,衬得外面灰暗,时寻一咬牙,秉持着中国人“不白来”的原则,一脚踏了进去,电梯往下陷了一点,时寻低下头,不敢看外面也不敢看能照应出他身边场景的金属壁。
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个跳动,猩红刺目,像是人体鲜活的心脏一下下泵压着血液,余光里,另两面较为模糊的金属壁将自己的脸照得模糊,看起来像是一张没有五官的人皮。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浓到了消毒水都无法掩盖的地步。
“叮——”
电梯门开了。
门外的灯光和楼下一样暗,里面隐隐传来哀嚎和呻吟,时寻咽了口口水,后背被冷汗浸湿。
电梯门在背后缓缓合上。
现在,时寻彻底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一个充斥着血腥气的幽长的通道。
心脏越跳越快,一下下挤压着他的肺部,他感觉喘不上气,眼前也阵阵发黑,时寻蹲下来缓了缓,心跳透过薄薄的肋骨传出来,十分响亮。
时寻怕得厉害,哆嗦着往前挪了两步,又鼓起勇气抬起头,这时他才发现,面前竟然还有一道门,涂着骨灰颜色的油漆,嵌着的玻璃是毛玻璃,本身带着些灰,灰中又隐隐能照出里面的景象,这灰色便变得不纯净了,更像是蠕虫在蠕动。
门边上是一个瞳膜扫描的仪器,时寻远离了一点,生怕被扫描到。
就在这时,时寻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楼道里黑漆漆的眼睛似的监控不见了,哪怕是这样神秘又血腥的地方,也不见监控的痕迹。
“三分之一的人因为天生缺陷,被当作盛放器官的容器,会有医生把他们的肚子剖开,把温热柔软的脏器取出来。”
时临川的话在脑中响起,时寻壮着胆子又离那扇门近了些,毛玻璃内部的颜色把这扇哑光的灰色玻璃切割地更加厉害,令人头晕目眩。
好在没有血色铺在玻璃上,时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脸凑近。
忽然,一张惨白空洞的脸刺进了时寻的视野!
“!”
那一瞬间,时寻什么都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