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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性子去争论,一定会传出“边军仗势欺人”的传言,他和那些人虚与委蛇多了有经验,但时寻一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本就心高气傲,哪里明白这些道理?

而王大人此番做法,显然是故意刁难时寻来为昨日的难堪报仇。

“你坐朝南的。”盛砚说着就要坐到朝北的座位上。

王大人脸色大变,忙起身说是个“误会”,恭恭敬敬将东侧的位置让了出来,给两人坐。

时寻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想出言嘲讽,又顾及盛砚方才的情绪,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

盛砚没说话也没给他一个眼神,剑眉紧锁,时寻转念一想,盛砚又不是自己的直系上司,他凭什么看他的脸色?

“这位置尊贵,时某官职不高,容易折寿,还是留给王大人吧。”素白的脸上带了淡淡的讥讽。

此话一出,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针锋相对起来,连王老三都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王大人讪笑着连声说“不敢”,时寻这才冷哼一声落了座。

“听闻王大人要从百姓那里搜刮出四千二百石粮给边军?”盛砚说,“好大的官威。”

就是丞相来了边陲,遇到地头蛇也要敬他三分,至此两帮人马彻底撕破脸皮,王大人仗着盛砚不敢杀他,无赖道:“王某手里没粮,又要交差,自然只能让下面的人辛苦辛苦”

他话锋一转,一副苦样:“听闻京城几日风雨飘摇,连丞相都被扣进大牢,四千五百车还是看在盛将军的面子上,都是给皇上做事的,还是不要为难彼此为好。”

“是么。”盛砚握着茶碗的指尖微微泛白。

王大人神秘地笑笑,后背被冷汗浸湿,他故作淡定地将茶碗递到嘴边。

“砰!”

盛砚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巨大的响声吓得时寻一抖,王大人一碗茶尽数喂给了衣领,室内登时兵荒马乱,王大人一边用手搓着湿漉的衣领,滴滴答答地问盛砚有无受伤。

王老三没眼力见地拿手帕给王大人擦衣服,被人瞪了一眼,才呆头呆脑地要给盛砚。

“喏。”时寻还在生闷气,依旧拉不下脸,只将染上梅香的帕子扔盛砚手上,见手帕渐渐渗出红来,一下子急了:“还说是将军呢,细皮嫩肉的老是受伤。”

锐利的鹰眼死死地瞪着王大人等人,看得人两股战战冷汗津津,这才收回目光,一拂衣袖:“我们走。”

直到走出客栈,盛砚才有些冷静下来,望着手帕上的血迹出神。

时寻想说话,又被那迫人的震慑力吓到,安静地像只小鹌鹑,时不时抬眼看看他。

“听说盛将军去帮咱们讨粮了。”一行人从面前经过,盛砚站的是死角,几人丝毫不知道话题内容中的人就在附近。

“盛将军人真好,我方才听那些车夫说,他们那大人不仅不帮他们,还要他们上交粮。”

“要是盛将军在俺老家就好了。”其中一人感慨,“听说上面改了税收,俺爹俺娘将俺最小的妹妹卖了才凑到秋税。”

“你们有没有听说,盛将军以前是皇上的陪读?”几人零零散散应着,随后一起感叹道,“要是盛将军是皇上就好了。”

时寻咳嗽了一声。

几人朝着看来,时寻还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时寻在军中人缘不错,几人想同他聊几句,忽然边上伸出一只手,将时寻勾进墙后。

时寻抱着手臂瞧他:“都听见了。”

盛砚闷闷地应了一声。

“怎么想?”

“我不想当皇帝,我不适合的。”

“我知道这与你学到的君臣伦理相悖,但你忍心看这些天下苍生苦不堪言吗?”

盛砚不说话了,像是在沉思,可眼神聚焦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