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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气度,却又似乎含着一丝家常之亲切的女声已然传来:

“快过来些,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几位客人。”

话音不高,语气和缓,像是在招呼邻家晚辈。

“民妇阮周氏、民女阮明珠、苏绒,拜见太后娘娘!”

周大娘慌忙要伏下去,明珠也下意识跟着屈膝,太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些无奈的笑意。

“免了免了,地上冷,莫行礼了,赐座。”

苏绒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罗汉榻上,一位夫人正含笑看着她们。

她并未着繁复宫装,只穿了身颜色素雅的月白常服,发髻挽得甚是简约,仅插一根通体翠绿的竹节簪。

约莫四十多岁,眉目舒展,皮肤光洁不见老态,嘴角噙着一点笑影看着她们。

三个绣凳早已摆在侧前方。

可周大娘望着近在咫尺的绣凳,又看看太后,膝盖抖得筛糠似的,哪里敢坐?

苏绒心头也是突突跳。

她虽不惧场面,但这可是太后的地盘!

电视里那些古装剧里见皇帝太后怎么行礼来着?

好像……就是跪拜?

她扫了一眼垂手肃立的宫人和太监,好像没人跪着?

可站着…也太大剌剌了。

最保险的做法,恐怕就是跟着明珠学!

思及此处,苏绒先是两步上前,一手稳稳地扶住周大娘胳膊,几乎是半架半扶地将她安置在了左边那张绣凳上。

然后便飞快地侧头,瞟了一眼明珠。

明珠显然也处于巨大压力下,但侯府的经历让她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做——

啊,原来是女子万福!

苏绒立刻有样学样,双手交叠按在左腹前,膝盖微微弯曲往下沉——

动作倒是做了出来,甚至幅度比明珠还大了那么一点点,差点把自己晃一下。

“谢太后娘娘恩典!”

话是说了,“肃拜”两个字却忘了说,甚至和明珠带着惶恐怯懦的声音完全不是一种调调,明显是临时学的。

透出一种初生牛犊的明快,在这沉静的殿宇里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莽撞生机。

两人都保持着这福礼的姿势,微微低头。苏绒甚至还带着点新手上路的小心翼翼,尤其显得乖巧。

少女颈项低垂,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浓密的睫毛覆下来,方才进殿时那股子小刺探般的兴味被严严实实地藏好。

反正就是不太敢动。

这透着莽劲儿和生疏的表现,让罗汉榻上的太后眼中瞬间掠过一丝笑意。

她方才可是看得分明。

这小丫头机灵劲儿是有,但这礼数明显是临时抱佛脚,比旁边那个受过规矩训练的姑娘明显稚拙许多。

连那声“拜谢”都透着急促的生涩。

有趣!

侯府掳去的绣娘旁边,怎会跟着这样一个莽撞又机灵的小姐妹?

太后嘴角那点温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点点,玩味更重。

她身子微倾,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比方才更带了几分轻柔的戏谑,像在逗弄新得的一件新奇玩意。

“拜谢哀家?谢什么呢?”

太后故意顿了一顿,目光在苏绒僵硬的背脊上扫过。

“哀家不是说了免礼赐座么?这凳子空着,岂不是浪费了哀家一片心意?莫非……是嫌哀家这里的凳子太硬了,坐不惯?”

这玩笑开得颇显亲近,带着长辈打趣小辈的意味,却让苏绒的身体瞬间更僵了。

就在这微妙而略显局促的当口——

“母亲!”

一声清亮爽利,如同碎玉碰冰般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