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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也非寻常内廷殿阁,而是当朝太后颐养的宫苑!

大晋官家制度,两宫并立。

皇帝所居乃朝堂中枢,外接前朝;而太后所居之长信宫,规制虽尊,气象却内敛深沉。

自有统御内廷之威,更有监国摄政之权。

每逢朝日,臣工觐见过皇帝,还需依礼来此长信宫门外,或入内问安奏事,或肃立行礼致敬,方为君臣全礼!

此刻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天下女子权势最盛的宫苑庭园。

庭院广而深,开阔疏朗,尽显大家气度。

脚下并非打磨得能映照人影的金砖或彩绘玉璧,而是平整坚固的青石板大道与蜿蜒其间的覆道廊庑。

园中树木,多见葱郁挺拔的松柏竹,一路走来还能望见园圃的兰草、薜荔、及姿态各异的野菊、蒲草。

更有数条引自宫外活水的明渠,曲折流过,清澈见底,映着天光与树影,带来流动的生机。

几处临水的亭榭,以乌瓦覆顶,素木为柱,通体透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旨趣。

更令苏绒瞩目的,是那些往来照料庭院、步履轻盈的宫人。

她们俱是女子,年岁不一,却都穿着简洁大方的裙装——

上身多为素净柔和的交领短襦,下着长及脚面的细麻长裙。

裙摆素雅,发髻梳得光洁整齐,插着长簪,不插珠翠,仅以两三点素玉点缀。

面容虽无浓妆艳抹,却个个眉目清秀,气色红润,举止也是舒展沉静。

或提着小巧的铜壶浇灌草木,

或手持丝帕拂拭亭阁栏杆,

或躬身修剪旁逸斜出的枝叶。

眉眼间没有侯府婢女那种刻意堆叠的媚态与小心,只有一种专注本职的坦然沉静,与这满园的自然风物浑然一体。

“老天爷……”

周大娘看着眼前这片疏朗开阔,却透着骨子里清贵的园景,再看着那些大方得体的宫人,忍不住又用气音惊叹了一声。

“这…这太不一样了…清净得…让人心里头都敞亮了……”

明珠的目光扫过那自在生长的兰草与清澈流波,再落在那身姿舒展、神情安然的宫女身上。

胸中那点残存的委屈与沉重,竟也在无意间被这开阔宁谧的景象和人身上的从容气度化开了些许。

苏绒也深吸了一口这浸润着草木幽香、涤荡胸怀的空气,随即眼睫一扬,那眸光便如春日冰河乍裂,霎时碎开一层明亮的兴味和了然。

好一方天地!有意思。

这品味可比那定远侯府高级多了,说不定和猫馆的理念,也会有点小小的契合呢?

大宦官引着她们穿过一处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尽头是三层白石基座托起的一座敞阔殿宇。

未施金粉,未绘彩画,殿前左右各立着两位年长的宫女。

她们身着素净长裙,鬓角微霜,神情却从容安宁,见人来了率先敛衽一礼,便步履无声地走进殿门。

不多时——

“太后娘娘宣见。”

苏绒握紧明珠的手,能感觉她的指尖冰凉,另一手也扶住紧张得几乎挪不开步的周大娘。

“别慌,跟着我。”

少女深吸一口气,下颌线条微微一绷,随即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根新生的韧竹,带着股浑然不惧的劲儿,稳稳当当地迈步登阶。

穿过殿门,外面庭院的光亮霎时被柔和的殿内光线替代。

殿内空间比想象中更为轩敞开阔,空气里有极淡的香气,更像草叶自然之气。

正前方,一张宽大的罗汉榻背对殿门陈设,并不靠墙。榻上设凭几,其前端坐一人。

苏绒尚未看清面貌,一个温和中带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