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了她的反应,指尖在柜台上轻轻一点,直接截住了她即将出口的疑问,声音依旧带着那份闲适,却难得正经了些。
“至于刚才那封信,”他目光坦然地迎上苏绒探究的眼神:“是寄给我恩师卢先生的。”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过是把定远侯府这点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说。”
说了说?
苏绒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张不容的脸。晨光清晰地勾勒出他眼下那两抹不容忽视的青影。
看着可是熬了一宿呢。
所以熬了一宿,就为了写一封轻描淡写的信?
谁爱信谁信,反正她不信。
肯定是摇人去了!
少女的嘴唇动了动,质疑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看着张不容那双平静无波,却又带着点笑意的眼睛,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就在这时,猫馆虚掩着的门被顶开一条缝,一个矫健的身影无声地溜了进来。
是丧彪。
它嘴里叼着一只麻雀,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了一圈,径直就去了后院。
张不容的目光也被这动静吸引过去,他脸上那点惯常的笑意里掺进一丝温和。
“得。”
他收回目光,对着苏绒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熬夜后的倦怠:“忙活一宿,我也该回去补个觉了。”
说完也不等苏绒回应,便转身朝着通往大门走去,袍角一拂,很快消失在门后。
苏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头那点翻腾的思绪暂时被按下。她不再多想,抬脚也朝着后院走去,准备去看看雪姑和那两个刚来到世间的小家伙。
她先顺路去了东厨,见周大娘正在忙活也不扰她,端了一碗温温乎乎的肉羹就去了卧房。
雪姑侧卧在旧絮里,蓬松的长毛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微光。两只小毛团子正依偎在母亲温暖的肚皮旁,闭着眼,卯足了劲儿吃着奶。
小猫弟弟全副注意力都在妈妈身上,只自顾自把小脑袋埋在雪姑的腹毛里,小动作基本没有,只有喉咙随着吞咽轻轻起伏。
它身上的绒毛已经基本干透舒展开来,背上显露出几绺已经开始清晰的黑色条纹,隐约可见和亲爹一样的狸花纹路,四只小爪子和小肚子却白得像雪。
另一只则活泼得多,小嘴大口喝着奶,身体也没闲着,一边不老实地拱来拱去,一边在旁边弟弟的身上蹬了一脚又一脚。
那根翘起的小尾巴尖儿甩来甩去,末端那圈墨色格外显眼。
丧彪就安静地蹲在雪姑跟前,面前还摆着那只雀儿,带着疤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妻子和幼崽。
猫爷的霸气无需多言,见苏绒来了,才大发慈悲地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嗯…姐姐叫雪球,弟弟叫煤球。”
名字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敲定了。
少女话音落下,刚准备把肉羹放在雪姑跟前,新妈妈就伸长了脖子,仔细闻了闻丧彪带来的新鲜血肉。
嘿,她可不信小猫咪闻不到这近在咫尺的肉羹,真相只有一个——它两个都想吃!
苏绒忽然就起了坏心思,少女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
她故意没把碗放在麻雀旁边,而是绕到小窝的另一侧,轻轻地将肉羹放在了离麻雀稍远一点的位置。
浓郁的肉香瞬间霸道地弥漫开来,强势地盖过了麻雀那点微弱的血腥气。
雪姑的脑袋下意识地转向了肉羹的方向,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里面清晰地映出那碗冒着热气的美味。
小小的脑袋在两边来回转动,蓝眼睛里充满了真实的为难,最后甚至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