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起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里有深情。
她问:“书生,你姓什么?”
书生说:“小人姓姜。”
宝鸾指着五百两银票,再指指鱼娘,问书生:“你是读书人,日后肯定要考取功名,届时有功名在身,你的妻子不能不体面。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要是你顾及体面,那就拿这五百两,风风光光地纳她为妾,日后另择贤妻。”
她摆出公主的威仪,声音故意冷漠严肃:“若你非要娶她为妻,那么这银子,你一两都得不到。不但没有银子,而且还得放弃你的前途,不能再做读书人,只能做个小生意人或者种田汉。”
书生跪下去行大礼,毫不犹豫道:“我愿务农,与妻子归隐山林。”
宝鸾满意地点点头,她取下鬓边一支金钗,插到鱼娘头上:“你选的这个人,他还算有担当,我祝你们恩爱一生,白首不离。”
鱼娘泪水簌簌,涕泗滂沱。
她听出公主有心试探姜郎。哭,不是为姜郎选她而哭,是为她重新被当成一个人而哭。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纳一个营妓,换成她自己没有落魄前,是不会见一个营妓的,更别说为营妓花心思。
鱼娘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她伏下去哭道:“公主的大恩大德,奴无以为报,戴罪之身,不敢连累公主,惟愿来世托生猫狗,逗公主开怀一笑。”
“不必等来世,你现在就值得我开怀一笑。”宝鸾嫣红的唇微微勾起一角,告诉鱼娘:“以后你就是姜氏,好好和你的丈夫过日子。这五百两,是我赠予你们的新婚礼,你要督促他上进督促他念书,早日替社稷苍生为黎民百姓效力。”
鱼娘和书生齐声应下:“谨遵公主谕令。”
宝鸾办成一件美事,笑逐颜开,心满意足。
她喜欢鱼娘,不是因为今天见了一面就喜欢,鱼娘的故事里,打动她的,其实不是鱼娘的深情情郎,而是鱼娘的勇气和叛逆。
正如鱼娘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接纳一个营妓,宝鸾想的是,不是每个身处低谷的人,都能像鱼娘这般隐忍不放弃,等来一个机会,立刻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