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真没有问过安予笙,她们现在住在哪一个小区。
就有这么巧。
“真回来了。”无需安迟叙回话。安予笙迎上前,仔细打量如今的安迟叙。
“回来也不给我说一声。早说肯定去机场接你了啊。”
安予笙笑眯了眼,颇为自来熟的帮安迟叙接过手里的袋子。
安迟叙愣了下,塑料袋就从指尖滑走。
她低着头又不会说话了。
和母亲应该怎么交流?安迟叙搜索着电视上的情节。
她有些挫败。电视没教过她该怎么和分开十年的母亲说话。
晏辞微也没有。
“走,咱们正好一起去接瑶瑶。”安予笙却也不问安迟叙要做什么,真提着她的东西拐她一脚,带她出了小区。
语气的熟稔叫安迟叙多不适应。她无措的跟着安予笙出了小区大门。
旁边人忽然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生活中的琐事。
安迟叙把耳朵暂时闭起来,恍惚想起安予笙说,她们要去接瑶瑶。
安迟叙看了安予笙一眼,只见她眉飞色舞,嘴里叨个不停,已经从瑶瑶挑食,说到同事针对了。
安迟叙不想听。她有话想说。
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她不确定回忆是否准确。
只说她记得的。
她小学的六年,每一天。
都是自己上下学的。
有些回忆慢慢苏醒。
* * *
六岁的安迟叙踢遍了上学路上的石子。
十二岁的安迟叙已经能精准叫出每一个石子的名字。
有时她会悄悄带一颗回家。把它擦洗干净,写作业时对着它讲话。
她不是能说会道的孩子,于是交流的方式变成了“传纸条”。
安迟叙写过一张一张的纸条,垒起来能堆几个作业本。
童年最好的朋友是那颗太不起眼所以没被安予笙丢掉的石头。
有时她会把学校里的石子丢到上学路上,给她觉得孤单的石头作伴。
有时她会关照缝隙里的蜗牛。有的小朋友天生怕虫,安迟叙却没有虫子的概念。
六岁的年纪对什么小生命都好奇。好奇这带着壳的小玩意怎么吃饭睡觉,壳是不是它们的家,为什么和自己不一样。
有时她会把落在墙边的藤蔓拽下来。她好奇,却没有成年人会有的敬畏心。
藤蔓摘了就是死了,六岁的小安迟叙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她的第一次死亡教育在高三。由晏辞微领着她,听完一整首萨满的歌。
或许是接受死亡教育太晚。她至今对生死都没有太多敬畏,反而有隐秘的期待,见不得光的悸动。
有时小安迟叙又会把作业塞到她的石头朋友中间。
她不理解为什么她的朋友不能帮她写,干脆把不想写的麻烦撕了扔在路上。
安予笙知道这件事。老师批评安迟叙,找到安予笙时,安予笙还很惊奇。
安迟叙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乖孩子。上课不哭不闹,不和同桌说话,更不会像有些小孩一样站起来嬉闹。
回家也很乖,每天准时出门,准时到家,吃两口饭就去书桌坐一晚上。安予笙还以为她在写作业。
这样的安迟叙是乖孩子中的乖孩子。怎么可能把作业扔了。
“你作业呢?昨晚不是做了吗?快拿出来给老师啊。”安予笙拽了拽手里的安迟叙。
好像她不是她的女儿,是一只随意蹂.躏的布娃娃。
“喂石头了。”安迟叙说的很小声,好像在心虚。
她太矮了,还没有达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