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了很久。
久到行李箱变成一双腿,跟在她身后,猩红的光影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安迟叙把行李箱锁上。
她动了动唇瓣,将钥匙也丢到背包深处。
拿出备忘录,重开一页,续写她的回忆录。
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下。
——她是可怜受虐??狂。只有被那个人跟踪才能获得安全感。
* * *
安迟叙又跑了二十分钟才去吃早饭。
今天四肢都在发疼,酸胀感让安迟叙想要放弃。
她掐了下自己可悲的胳膊,咬牙坚持把二十分钟跑完了。
去附近百货超市买衣服。回程因为东西太多,安迟叙不得不打了个车。
她还是有点经验匮乏。
安迟叙看着自己提的一堆东西,不知道过两天该怎么把它们搬近租的房子里。
下去去看房时,安迟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
新衣服有肥皂水的味道。很淡,是安迟叙没有闻过的清香。
没了天竺葵或者茉莉雪芽。这样的清芳刚刚好。
她跟着中介转了好久,还请中介吃了顿晚饭。
最后选定的地点很好,中介费也没多付。
搬家那天,安迟叙频繁在小区进出。
遇到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她提最后一个袋子时,撞上那个人的眼。
她们的眼型一模一样。颜色一模一样。
苦灰色的杏仁碰上另一个自己。
安迟叙眨眼,望着安予笙的面庞,有些认不出。
她快忘了安予笙是什么模样。
就像安予笙歪着头盯着她不放,却也没能喊出她的名字。
多奇怪。
她们明明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
她曾在安予笙子宫里住了十月。
她们血脉相连,骨肉相似。
然都恍惚。
有感应,却认不出彼此。
安迟叙对安予笙的记忆太淡了。
脑海里只有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和仰望的视角。
她见的最多的是安予笙的裙摆。火红的裙摆在回忆中慢慢褪色、起球。
她最抓不住安予笙的裙摆。总是牵丢,走开好几步,呆呆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然后安予笙才会察觉不对,回来重新叫她抓好,却也不给她一只手指。
如今安予笙换一身休闲短裤。
安迟叙竟觉得新鲜。
她也过了抓母亲裙摆的年纪。换一身也好。
“??你是……安迟叙吗?”安予笙不敢确认的开口。
她对安迟叙,比安迟叙对她还陌生。
印象里的安迟叙小小一只。大概到她胸口,再过也是肩膀。
不会说话,闷得像个葫芦。眼睛木木的,鼻子和嘴都很小巧,脸上没什么光,倒是雀斑有点重。
她唯一一次关心安迟叙,捧着小小安迟叙的脸看完发愁,和前妻说起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雀斑。
两个人难得聚在一起担心她们的女儿,长大以后怎么办。
谁知多少年过去。安迟叙脸上的雀斑淡了很多。
整个人长开了,高了太多,起码有一七米五,虽然清瘦,但五官大气又开朗,脸蛋干净又白皙。
眼里也有了光,灵动的正如她恰好的年纪。
安迟叙变得很漂亮了。
安予笙认不出了。
安迟叙睫毛垂下去。
这是孽缘吧。她没想着回来找安予笙。
……或者她想了。不然她完全可以换一个城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