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好受,忙劝道:“就算天塌了下来,也有高个顶着,主子快别哭了,你看,一哭,阿辰也哭了。”
阿辰忙去擦眼睛,他才不会哭呢,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阿辰拉住了姐姐的手,让她坐在了书案前,也安慰了一句,“姐姐别哭。”
陆晚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娘亲怎么样了?你怎么来了京城,谁救了你?”
陆晚特意了解过爹爹叛国一案,爹爹被指责兵败投敌,犯下叛国之罪,太子也被指责谋逆,最后惨死东宫。
当年说父亲兵败投敌的,是他身边的副将,副将手中只有一封敌国将领的来信,许诺父亲,只要他投敌,会给他数不尽的珍宝。单凭这个其实没法证明父亲投敌叛国。
那场战争,大魏虽然惨败,可实际上,没多久也传来了父亲的死讯。有人说,父亲是贪心不足,惹怒了敌国皇帝,对方才决议处死他。
可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父亲曾为大魏立下过汗马功劳,之前参与指导的十八场战争皆取得了胜利,还曾拼死救过不少将士,这样一个人又岂会投降叛国?
他在大魏是战功无数的大将军,当今皇后是他的亲妹妹,外甥被封为了太子,妻子贵为郡主,就连她一出生就被皇上封为了县主。
没人相信他会叛国。
单凭一封信,单凭敌国将领的话,又岂能给他定罪?
与其说他叛国投敌,不如说他是遭了算计,他叛国的案子尚未审理清楚,皇后、太子也相继出了事。
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他的清白,大魏又因他的惨败死了两万战士。所以,他便成了罪臣,镇国公府阖府上下全被判了流放。
陆晚已经不记得流放后的事,也不记得陆父是如何救的她,她迫切地想知道娘亲的下落。
阿辰尚记得表哥的叮嘱,并未将他供出来,说:“娘亲也无碍,当年娘亲生我时难产,险些没能挺过来,是姨母安排人救了我们。”
这话倒也不假,姨母确实安排了人手,只可惜被表哥捷足先登了,但凡表哥晚一步,救他们的就是姨母。
阿辰隐去了娘亲的身体状况,说:“我原本和娘亲一起住在邓县,如今娘亲去了姨母那里,我实在想念姐姐,就来了京城。”
见母亲仍好好的,陆晚不由松口气,姐弟俩聊了许久,陆晚不好待太久,估摸着哥哥该醒来了,便站了起来,说:“我改日再来寻你。”
阿辰忙站了起来,眼神暗淡了一瞬,看得陆晚心头软软的。
陆晚从密道返回的陆府,回到父亲的书房时,琥珀正守在门口,陆晚伸手按了开关,暗室的门缓缓合上,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她将灯盏放回原位,铜制灯座与木案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既然爹爹想瞒着她,那就先装作不知道吧。
这一整日,陆晚都觉得不真实,夜晚睡觉时,她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这次梦到了姨母。
姨母性子爽利,行事果决,是个女侠一般的人物,和娘亲的温柔如水截然不同,她像火一般热烈,偏偏嫁给了文人。
陆晚很喜欢她,她嫁的是洛阳范家家主,范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典型的书香门第,姨夫也曾高中状元,年纪轻轻便入了翰林,假以时日必能入内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没按父亲安排的路一步步走下去,而是年纪轻轻就请旨调回了洛阳。
他如今是河南府知府。姨母婚后,过得也算幸福,膝下有一子一女,表哥的乳名就叫阿星,小表妹就是那个爱哭鬼。
陆晚醒来时,晨光正从
窗纱透进来,在被褥上织出浅淡的纹路,她唇边还带着梦到姨母的笑意。等指尖触到冰凉的锦被,那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