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们睡吧,我还在守护妈妈,”他低声呢喃,声音破碎在风里,“守护着我们的未来,如今虫族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母亲。”
…
学宫内,沉睡的夏尔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破茧期的能量再次波动,在寂静的夜里,他的身体缓缓舒展,骨骼生长,最终恢复了成年虫母的形态。
他习惯地叹了口气,坐起身,那么一点点的迷你小丝帕从身上滑落,夏尔一想起自己变小了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又没脸见虫了。
算了,习惯就好。
口渴感驱使他起身,走到桌边,摸到神官之前放在那里的一杯水,看也没看便仰头喝了下去。
…
神官收拾好所有情绪,重新戴好覆面回到学宫,此时,夜色已深。
月光透过窗棂,洒满寂静的客厅,然后,他愣住了。
软垫上熟睡的小小身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窗边软榻上的、恢复了成年体态的夏尔。
他银白的长尾舒展下来,拖到地面,月光在其上流淌。他手里拿着神官平日里偶尔小酌的玻璃杯,里面原本的水已被喝掉大半。
“母亲?”神官的心猛地一紧,快步上前,“您醒了?感觉如何?怎么……”
他的目光落在杯子上,语气带上一丝难得的急切与责备,“您喝了这个?这不是水,里面掺了人类的威士忌,虽然用虫蜜稀释过,但对您的孕囊来说是不健康的……”
夏尔被他的声音惊动,转过身来,看清是神官,笑了笑。他晃了晃瓶子,声音比幼态时低沉磁性了许多,却带着点懒洋洋的醉意:“哦?不是水吗?怪不得,有点甜,还挺好喝的,我刚想再来一杯。”
神官的语气急切慌乱:“您刚刚恢复,身体不稳,不能乱喝东西!”
他顾不上礼节,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按在夏尔的小腹上,温和的精神力探入,急切地感知着那里面正在孕育的、属于伊萨罗的幼小生命,“您腹中的蝶卵有没有不适?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的触碰小心翼翼,充满了担忧,完全是出于长辈和师者的关怀。
夏尔感受着那温暖的精神力和神官毫不作伪的焦急,酒意和某种冲动一起涌了上来。
他看着神官覆面下那双总是藏着无尽心事的眼睛,开口,声音带着酒后刻意伪装的微醺和温柔:“老师,柯莱奥维图兰,巨蛛一族,只剩下你了吧?”
神官的身体微微一僵,按在他小腹的手停顿了一下。
夏尔继续说着,目光直视着他,“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教导我,保护我,我却无法为你,为你的族裔做什么。如果你需要延续血脉,老师,我可以帮你。为你孕育一窝属于巨蛛的虫卵,报答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这是第二次夏尔主动对他发出邀请。
也很奇怪,虫母生来就态度冷淡,从来不对雄虫发出产卵邀请,至多为了缓解发情期而被动怀孕。
而对神官,虫母却一次又一次提出邀请。
夏尔凝视着神官覆面后的眼睛:“但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有限。”
这句话又失去了那种温和询问的感觉,仿佛生育更多的虫卵对夏尔来说,只是让虫族变得更强大的办法。
神官跪在那里,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覆面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
巨大的诱惑与深植于骨的准则在他内心疯狂撕扯……
他渴望眼前温柔美好的虫族母亲,渴望到骨髓都在疼痛,巨蛛一族沉重的未来也压在他的肩上…
但是…
渴望、痛苦、爱恋、绝望……无数情绪在那双隐于阴影后的眼中疯狂交织。
夏尔想知道,柯莱奥维克制的底线究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