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机械,“尊敬的部长阁下,您好,我是联邦总领局的工作员,现在我要对您进行回访。”
“嗯。”
“您今天在安抚测试评分表格里再次给出了S,请问是否为您的自主意愿?”
梅塞喉结滚动:“是。”
“那么好的,我将记录。”
通讯器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根据监测,您的生理指标在测试期间出现异常波动,您的心率峰值一度达到危险阈值,而且尾钩活性持续亢进,请问您是否受到胁迫?”
梅塞突然笑起来:“胁迫?”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着未干的蜜和汗,黏腻得让人想起夏尔抚过他眼尾的拇指。
尾钩不耐烦地砸向床板,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我是雄虫,他是蜜虫,你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无所不能的夏尔少将吗?是我用翅膀困住他,是我咬破他的嘴唇,他什么都做不了,你该问问夏尔有没有受到胁迫。”
“如果你问我爽没爽,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很爽。”
“夏尔的蜜很甜,他认真安抚我了,我很享受。”
通讯器陷入诡异的沉默。
梅塞能想象到总领局那些官僚面面相觑的模样,他们大概正盯着监控屏上夏尔唇角结痂的咬痕,绞尽脑汁思考这算不算“受到胁迫”。
“那好吧,您给出的S评分已录入系统。”
对方最终干巴巴地说,“根据《战后安抚条例》,您有权申请特殊抚恤,是否需要更多的蜜虫来帮忙?”
“不需要,别来烦我,我讨厌蜜虫。”梅塞猛地掐断通讯。
虫翼在身后簌簌展开,又颓然垂落。
午后的寂静里,他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闷响。
那瓶蜜的甜味还黏在齿间,混着血腥气发酵成某种酸苦的东西。
夏尔永远不会知道,当蜜糖顺着喉管滑下时,他的尾钩就很不听话了。
就像当年在黎明战役的炮火中,他拖着半截残肢爬过焦土,突然看见指挥舰上猎猎翻飞的银白军旗。
那时候的夏尔站在舰桥,整个人被晨曦镀成金色,他举着望远镜望向虫族溃败的阵地,眉头都没皱一下。
梅塞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眶发烫。
他死死攥住衣角,机械腿的液压管发出“哧”的漏气声。
裤子又脏了,自从他残疾以后,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骗子!”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你明明说过…”
说过什么?梅塞怔住了。
夏尔从没给过承诺,那个S评分是他自己鬼使神差打下的。
就像此刻尾钩上挂着的透明液体,不过是生理反应催生的可笑产物。
他慢慢蜷缩起来,虫翼覆住身体。
到底还是他输了,他没有为难夏尔,他该怎么面对虫族?
他们会笑话他吧?会笑话他尾钩没用,虫也没用。
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呢?
是夏尔太聪明。
夏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手段,没有公开道歉,而是私下里安抚了他,三言两语,就让他心甘情愿臣服。
他甚至为了夏尔的名誉,在联邦面前百般辩解。
梅塞在第一军校学习的时候,熟读书籍,知道人类的军事战术上似乎有个说法叫做“以退为进”,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成功。
比如那两个S级评分。
所以,这些温柔的安抚,是属于夏尔获胜的智谋,还是夏尔某一瞬间也动了真情?
梅塞连赌都不敢赌。
“夏尔,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可恶的人吗?”
梅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