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玩笑就能躲过去的,因为你们下意识里,就是瞧不起我们北人,觉得广阳王想谋反,觉得长公主是女流之辈,所以态度可以轻浮,你们对着城阳王,敢说一句笑语吗?!”

鹿偈干脆将冷眼看着积累的怨气都说出来,“你就是觉得没所谓,不重要。”

贺从哑口无言,鹿偈已经狠狠撞了他的肩膀,自已走出去煎药了。

元煊按着太阳穴,歪头看着一屋子都不敢抬头的大男人,懒懒开口,“现在还敢胡咧咧吗?”

贺从跟鹌鹑一样,肩膀都垮了,“属下不敢,属下知错。”

“她不是冲着你,别跟她计较,”元煊慢声道,“她全族都死在边乱里头了,论起来,阿鹿桓氏和你们贺赖氏在部落的时候,都是跟着打天下的人物,只不过她祖先在北镇守边关,你祖宗跟着来了洛阳,你家里如今也没人了,熬到现在定也艰难,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别过心。”

她替鹿偈兜了一把,随即坐直了身子,“但有句话她说到了点子上。”

贺从顺着台阶下去,接话,“鹿女郎点醒了我,广阳王要反,不必只刺杀太后。”

“但众人只会觉得合理,如今这群人都和广阳王有联系,太后对广阳王多有成见,任由城阳王打压磋磨,这是私仇,等太后倒了,城阳王必会失势,广阳王也能松口气,这是公仇,证据链和动机都有,若是报上去,广阳王的确会被坐实造反。”

“而更深的……”

贺从抬头,看向元煊,“您也会被牵连。”

广阳王临走之前,曾送了元煊一把弓。

这事儿太不合常理,被侯官们记录在案。

第40章 大功

广阳王元潜性耿直,因为赶着带着儿子出征,今年连回他人年礼都来不及,与太后一党更是从不相交。元煊如今是明面上的太后一党,她却得了年礼。

太后知道是元煊促使的广阳王出征讨北,哪怕以厌恶之名,可元煊支持广阳王起复是事实,这事儿帝党不知,但太后一党有太后宠臣郑嘉在,极有可能听到风声。

大家都在说鬼话,自然不信旁人说的话,只看最后结果。若是坐实元煊和广阳王交好,年礼就是两人达成同盟的信号,便是太后不信,也难免会怀疑起元煊。

偏偏她是跟着太后出来的,第一个救驾,时间太巧了,又对宣光殿侍从极为熟悉,就连崔耀都怀疑过是元煊,两相串联,太后不能不怀疑。

最重要的,她就是想拉拢广阳王,就算她做得隐蔽,崔耀能看出来,灵远能看出来,未必没有旁人看出来。

她的疯癫不是挡箭牌。

侯官监察百官,年礼来往也是监视重点,贺从那话就是在说广阳王独独送了她年礼。